灵犀宫千年冷清,他二人也数载不曾对饮。
乍闻此言无尘手上一顿:“他答应过你不会娶妻?一生不娶?竟肯答应你这样的事?”
迟晚晚气头上饮酒很快就醉,眯着一双眼睛道:“为了补偿吧。当初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后来我就提了这个。”
无尘哦了一声。又饮一杯。
忽然道:“说答应你什么事都可以么?”
迟晚晚点点头。迷迷糊糊的又去倒酒。
无尘将他手上的空酒坛换下来,从储物戒中又掏出一小壶为他倒上:“那么你为何不直接叫他…嗯…怎么说…接受你的心意?”
迟晚晚拄着胳膊:“这种事怎么能强求。”
复又委顿的承认:“其实那一瞬间我也有过些想法。只是那时候我自己尚未明确心意。他也说了得是他能做到的。”
无尘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饮酒。
迟晚晚慢慢皱起眉来:“怎么?”
无尘摇摇头:“只是不明白,两个人互相喜欢,原来还有确认心意这一过程。”
他顿了顿:“我一直以为喜欢或不喜欢,都是很确定的。”
迟晚晚嫉妒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碰见一见钟情的…”
无尘的酒比迟晚晚烈许多,他又咽下一大口:“我不明白旁人的。只知道从前她倒是说过许多次,一见我,就知道是很喜欢的。”
迟晚晚本来只是生气,如今倒变成了伤情,恹恹的:“那你呢?”
“那时候不知道喜欢。但听到她说要嫁我,立刻就觉得很好,也是愿意的。但好像反将她吓着了。”他苦笑一声,摇摇头。
迟晚晚听的戳心戳肺的,忍不住瞪他:“你也就多亏生了一副好皮囊,再碰上个她那样傻的,否则哪有这般顺利。”
他这样一说,无尘还认真想了想,最终摇头:“我觉得我待她还是挺好的。不光只有长得好看这一件。”
迟晚晚冷哼:“那你要是长得没这么好看呢?她可还会如此待你?”
“自然。在凡间的时候她不能看到我的长相,还是很喜欢我。”无尘看了他一眼,又补上一句,“而且只喜欢我一个。”
“……”
迟晚晚那次在灵犀宫喝的很醉,无尘却没替他炼化酒气,而是唤了之恒递话,叫碧云阁来人领回去。
碧云阁的一脸无奈过来,又叹气:“能叫他醉成这样,这是喝了多少?”
无尘踢了踢桌下:“就这么一坛。”
“一坛也能醉成这样么?”白墨看着趴在桌上人事不知的迟晚晚,皱起眉。
“心里有事吧。”无尘笑笑,看着白墨紧皱着眉去拉迟晚晚,又道,“你知道他心里是什么事吧?”
白墨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无尘屏退了之恒,坐下来:“那又为何不肯告诉他你对他也是一样的心思?”
白墨面色一变,从未想过有一日无尘会这样直接又自然的问出一句。手上力道一松,差点没将迟晚晚扔到地上去。
“你怕他只是一时兴致?如过去一般,得到之后便会放弃?”
白墨果断将迟晚晚扔到了地上。
然后挑眉,调笑一句:“天帝陛下如今倒成了情圣了?”
今夜其实挺开心。无尘笑了好几回,眼下看着白墨那张脸,又笑:“只是觉得两个人能心意相通其实很不容易,有时候,我们不能因为神仙是长生不老的,就总是以为好时光当真不会过去。”
无尘说完,递了一杯酒过去。
迟晚晚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两个人谁也没有管他。
白墨望着那杯酒,没有去接,但也坐下来:“情爱于我无用。”
无尘将酒杯塞到他手上,笑笑:“怎么会呢。”
白墨低下头,饮了那杯酒:“他不是告诉过你陆童的事情。那你应当知道的。何必又这样来问我。”
无尘又给他倒满:“你不必同我说这些借口。”
“你!”白墨眼睛一瞪。
轻笑一声,无尘扬扬下巴示意他喝酒:“他肯为了你两万多年洁身自好,我觉得是能说明一些事情的。你不也总是对我说,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要朝前看?”
白墨闷闷的喝了那杯酒:“我不是介意他的过去。”
无尘紧接着给他倒上:“那是什么?”
天帝学坏了。
白墨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就很好了。”
“得不到回应的那个总是煎熬。你觉得好他却未必。”无尘抿了抿唇,“所以你果真待他是一样的心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