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让我退出,至少让我最后还做一件事情。”我咬了咬牙,决定这件事情暂时搁后,再和吕布韦慢慢打商量,他这个人对我倒是格外心慈手软,多念叨下应该还是有用的。更何况,国安局本身虽然可以限制我的行动,但我也并非任人宰割的小鹿,偷偷蹦跶两下还是可以逃跑的。
果然,那边顿了顿,声音软了些:“你要去做什么?”
我瞥了眼树林的方向,那个几乎受到致命伤的特工就是往那边逃跑了:“我去把那个家伙抓回来。”
电话里的吕布韦踌躇了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是你参与到这个事件当中的最后一次行动。而且,抓捕行动完成之后,你需要立刻回来见我。”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心里不由得乐开花了,刚要答应挂了电话,却听见吕布韦在那边小声询问道:“齐佳音他,还好吧?”
“担心他啊?”我的八卦本能开启到了极限,“我倒是觉得你们俩这关系有点不一般啊,他来头很大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这个人?”
吕布韦苦笑了一声,那笑声干瘪而又无奈:“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个家伙的来历说来话长,一两句讲不清楚。他来十三局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吗?”
我挠了挠脑袋:“差不多吧,有点像个中二青年,追求刺激什么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布韦打断了:“这套说辞也就你会信,虽然这的确是他来十三局的次要原因之一,不过更加主要的原因压根不是这个。”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作何感想。至少从逻辑上,齐佳音这家伙的借口毫无破绽啊。
“我从外面听说了,他来十三局是来找人的。”吕布韦顿了顿,衡量了许久最后终于选了闭口不谈:“这些事情你了解多了也并没有什么好处,还是算了吧。”
“靠!”我恨不得将我的鄙视之情通过声音传递到吕布韦耳朵里去,这家伙说话说一半突然住口,分明就是要憋死人的节奏啊。
吕布韦声音沉稳,语气丝毫未变,我的鄙视改变不了他的决定:“现场的警察现在由你调配,既然已经受了致命伤,逃跑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你先把那个家伙的尸体给带回来吧。”
我愣了愣,扭头望了一眼逃跑者留下的血迹路线:“他还没死呢!说不定可以抓到活的。”
电话那头近乎嘲讽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解释,挂了电话。
该死的,吕布韦这家伙!我有些气急,看我不亲手绑了那个家伙回去,绝对交给他一个还能喘气的。
半个小时以后,我突然明白,天真的人是我,原来吕布韦早就猜到了结果。根本不会有活着的人带回去见他。
尸体在树林深处被搜救犬发现,头盔被他自己取下,扔在一边,整个人伏在地上,双眼已经翻白。法医已经来检查过了,死因竟然不是失血过多,而是死于氰化物中毒。那些致命的毒药是藏在他的牙齿里的,用舌头用力一卷就可以将它如同假牙取下,将其咬破后,他在半分钟之内就死翘了。
这个特工竟然是死于自杀!这让我实在是有些奇怪。
虽然身上已经受了重伤,可是他却坚持着跑向了树林里,这复杂的地理环境明明让他有了喘息的空间,至少可以拼死搏一搏生存下去的机会,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自杀,这位奇怪的特工怎么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呢?如果想要寻死,何必要等到已经逃开之后?
还有一点我很是在意,在那具尸体的旁边,散落着一些不明物体的颗粒,它们几乎可以用碎小来形容,密密麻麻散了一小块地方,这些小颗粒带着灼热的温度,用手摸上去还会有些轻微的烫感,我挠着头看着这明显不属于此地的东西,只能够找人来讲这些颗粒收集完毕后送回去分析。
至此,天色已经全黑。我和吕布韦合作的第一天也安然过去,但我们几乎什么都没有收获到。
连续犯案的嫌疑人蓝泽消失不见。
绑架走蓝泽的特工陈尸海底。
跟踪我们的小尾巴也自杀身亡。
所有线索全部断掉,我们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只剩下撞墙了。
我懊恼的叹了口气,最后竟然白白忙活了这么久。
我们收获的只有那两具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冰冷尸体,以及那一地莫名其妙的碎屑。
真是让人有些心灰意冷。
不管怎样,我现在只剩下回去见吕布韦的戏份了。
警车很快将我重新送回了市里,目的地竟然不是什么公安局,而是一处偏僻的民家小宅,那宅子坐落于一处繁华小吃巷的背后,我经常到这条小吃巷里来扫荡食物,却从来没有到过它背后的这些小宅子里面看过。没想到这里居然也会有国安局的据点?
我的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推开半旧的红色对称双木门,迎接我的并不是精神奕奕的吕布韦,而是之前那个对我并非太友善的另外一位国安局工作人员。
他带着白色的口罩,穿着件他从来没有变过的黑色亮泽皮衣,蹬着一双漆黑发亮的皮鞋,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头看着有些气势汹汹。
“昊天?”我虽然没看清他的脸,不过他那高翘的莫西干头已经成为了他的代表,只看发型就能够认出他来。说不定,那发型才是他的本尊才对,我腹黑的想着。
“你终于来了。”他哼唧了几声,似乎对我的到来时机有些不满,但还是伸了伸手,邀请我去这看上来有些古风古色的小宅里走一走。
我心里对这家伙完全没有什么好感,又没见到我熟悉的吕布韦,自然不会听这家伙的摆布。
昊天咳嗽了几下,估计这也就是他为何要带上口罩的原因:“你很怕我吗?”
我白了他一眼:“就目前,你对我而言基本属于陌生人,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听陌生人的话吗?”
他闻言笑了笑,口罩后的嘴角似乎也咧了咧:“但是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啦。”这话语里说不出的古怪味道。
“吕布韦呢,让他出来。”我打定了不见吕布韦不进这家门的想法。
“他啊?”昊天用手调整了下莫西干的发型高度,“关禁闭呢,你一时半会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虽然吕布韦这家伙做事很让人不爽,但是沉着冷静的处理态度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为什么这一次突然被国安局关了禁闭,难道是因为我?
“没错,就是因为你。”昊天直接看穿了我的想法,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作为一个完全不安定的因素,你本来就已经够让国安局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对你格外宽厚的吕布韦,你们能够制造的乱子足以让整个国安局鸡飞狗跳,为了保险起见,紧急事态下,吕布韦会被剔除与你有关的事件责任人的位置。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暂时越俎代庖,接替吕布韦来处理你这边的事情。”
“我表示抗议。”我勇敢的想要挣扎一下。
昊天却是突然伸手拽了我一把,将我拉近了大门内,随后手闪电般的将大门重新关死了。
“抗议无效,另外,最好不要站在这家大院门口太长时间,主人会发怒的。”昊天说到这里,却是近乎反常般得缩了缩身子,仿佛有些紧张。这样的小动作正好被我看见,不经有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