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吓唬她:“早上,还听见你骂人,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大家都长着耳朵那。”
她也慌了神,犟着不认错。“反正俺没打她,她想不开是她自己的事。她娘家都不管。咱们才是一个村的,你们得帮俺。”
这歪理说的,刘翠兰的娘家在东北,现在通信落后,即使拍电报,娘家人过来不得半个月。何况,她娘家还没亲人了。
村干部也不愿意和她掰扯,将计就计,对他说:“刘翠兰跳河被韩屯的韩道荣救了,俺们这是来给你要医药费。”
那老婆子耍赖:“别是跟野汉子跑了吧,还想糊弄俺,俺知道他,那是个光棍。俺不给他们要彩礼就不错了,倒过来讹俺,还想给俺要钱,没门。
俺可是清请白白的人家,这样的破鞋俺可不敢要了。这才离了男人几个月,就找了野汉子。俺那苦命的儿啊,你死都死了,还被个小骚货给带了绿帽子。”
舅姥爷不能认,这关系到韩屯村的名誉:“你胡说什么那,救人还救出错来了,咱到公社说理去。”
老婆子一听去公社,就怕了。“要钱俺没有,这家里你们也看到了,没吃没住的,俺还发愁怎么过冬天那。既然她俩在一起了,人俺也不要了,这破鞋俺嫌寒掺。”老婆子这破嘴可够损的。
他们村的干部听了这话,脸上也挂不住了,呵斥她:“你胡咧咧什么那,人家就是在一起过,也是光明正大的过,孩子没离开过一天,咋就是搞破鞋了。你赶紧的给人家拿医药费去,再去把孩子接回来。”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要钱没有,人俺也不接,别想让俺老婆子伺候她,她不是想死吗,那就接着跳河去。反正俺是不要了。野男人碰过的东西,俺嫌脏。”
这正合了几个人的意思,石庙的村干部说:“大伙都在这里那,你可别后悔,再去找人家后账。”
“俺绝对不后悔,那脏货,俺看见也得躲得远远的,省得沾俺一身脏。”一听不给她要钱了,她痛快的答应了。
院子的外面围了几百人,大伙看不下去,都朝她吐口水。舅姥爷他们达到了目的,就回来了。
从此以后,韩道荣家算是有了主家人,刘翠兰日子过舒坦了,东北人的豪爽性格就显出来了。家里家外一把手,带着婆婆和男人,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该着韩道荣命好,刘翠兰来了就怀孕。三十八岁的高龄产妇,五年生了仨儿子。个个人高马大的,都随他们娘,性格开朗,模样又好。二十年后,他家又成了韩屯的富足人家。当然,这都是后话。
进入秋季,韩屯村基本上安定下来,孩子们上学,其他人集中在场院里,开始搞起了柳编,这也是灾后自救的一个门路。县外贸局专门派了两名技术人员,教大家编制新的款式。
有了上一年的基础,大伙上手很快,几天过去,大家每天就能挣到一元多的加工费。当然,得交到村里一半,柳条是集体的,上交的那一半,全部按人口分配。
今年的夏季收获的柳条量大,况且河滩里还有大量的资源。大伙白天黑夜的干,积极性特高。
有人就说:“俺算了一下,干柳编比种地挣的还多,咱今年别看受灾了,不会比去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