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遇体会到她的心意,微微笑了笑,“想什么呢?小傻瓜,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吕妩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朋友。”
宋可遇微微垂下眼睑,避开她的注视,也避开冉不秋突然望过来的目光。
气氛有些尴尬,吕妩的眼里现过一闪而逝的伤心,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掉了。她主动拍了拍宋可遇搭在桌上的手,“行了,想什么呢?我不会在你难过的时候还给你添堵的。我知道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何姐的感情很深,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一定很难过。不过我刚才的话也是认真的,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我想这种时候,即使帮不上忙,有一个人在旁边和你聊一聊,总归也是有好处的吧。”她侧着头挺挺肩膀,“我的肩膀不够宽大,但也能借你靠一靠。”
宋可遇想了想,斟酌了些能说的,对吕妩道:“我现在不知道何姐的死因,但是我偷偷的看过了她的尸体,新闻里说、福利院里也说,她是被烧死的,但是你知道吗?她的指甲勾住了一根毛发,是黄红色的,像是动物的毛发,我不知道是不是狗......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毛发遇火就会烧焦,可是他们从资料室里将何姐抬出来的时候,明明资料室里的纸质文件都烧成灰烬了,偏偏何姐指甲里的黄色毛发却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呢?”
吕妩从刚才在医院看到宋可遇的状态起就一直抱持着疑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事出有因,“也有可能是搬运她的时候,搬运的人身上的呢。”
宋可遇并不否认这种可能,只是抿一下嘴角,“当然,但也不排除是有人把她拖进资料室的时候,被她勾到的。”
吕妩倾身上前小声的对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说话也要慎重,如果按照你的推断,这就不是一起单纯的火灾事故,而是谋杀案了!你是怀疑有人谋杀了何姐。”
一旁的冉不秋挑了挑眉,宋可遇无奈的说:“像你说的,可能真的是我太伤心了,我不该这么想。我也没有怀疑是什么谋杀案,咱们都不要多想了。你好好回去上课吧,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想想又加了一句,“放心,我真的当你是朋友。”
料理完了医院的事情,宋可遇和冉不秋回到了公司。
漂浮在半空中的捂脸魂魄,情况更不好了。他的双手不仅紧紧覆在脸上,而且不住的痉挛颤抖,两只手像是深深的镶嵌进了脸里。
冉不秋驻足了一会儿,向身旁的宋可遇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是再找不回他的记忆,他的这双手就要永远的嵌在脸里面了。”
宋可遇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可能不仅不能转世,也许......就算做个幽魂,也永远都没有办法再露出脸来了。”
“这都过去几天了!”宋可遇闻听越来越焦躁,冉不秋将神识附回自己的身体里,舒展了一下腰身,去桌子上拿起之前的木箱,新手翻看着里面的票据,“如今敌暗我明,我们这样一点一点的去找,未必最终会找不到,只是不一定能如期找得到。得想个什么法子,尽快的叫鬼差过来,看看他能提供什么情报是最好的。他先是收了何姐的魂魄,又收了那老头的魂魄,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些什么。”
“那你快叫他来呀!”宋可遇催促。
冉不秋讪笑一声,“我是叫不动的,不过,也许你可以。”
宋可遇白他一眼,“又拿我打岔是吧,我哪有那个能耐!”他抬手拿起水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就听一旁的冉不秋悠悠说道:“小傻瓜,别忘了你是人啊。”宋可遇水呛进气管,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这么叫过吕妩,只有掩饰的不住咳嗽起来......
15分钟后,鬼差一脸不情不愿的出现在了冉不秋的办公室里。
他冷着一张脸,甚至可以说臭着一张脸,立在门边,一双手紧攥的关节“咯吱”作响,吊着眼角看着用一根领带将自己吊在门框上的宋可遇,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宋先生,真是心甘情愿为大人所驱使,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呀!”
“行了吧,”宋可遇从领带上把自己摘下来,脚在空中划拉了好几下,才够到下边垫脚的椅子——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才能叫来鬼差,他刚才可是几乎双脚悬空的挂了1分多钟,真的快要窒息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