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腰肢如柳条一般曳荡,十分条件反射的左闪右避,几乎完美避开了冉不秋所有的袭击,嘴里高喊着:“贫道‘弗如子’,哪里来的鬼魅邪祟,敢不敢报上名来,休要无理取闹,‘三清道尊在上,今已知汝邪祟,汝快速归去,急急如律令!’”
冉不秋动作没有小道士灵便,追打着却一直打不到,手按在肚子上喘气,趁他不备,手里的鞋准准的朝着小道士后脑勺一飞,“duang”的一声,正中红心!
冉不秋双手叉腰,几步走过来,对着倒地眼冒金星的小道士“啐”了一口,手指一下下点着他的脑门儿骂道:“你开宗立派了吗?还‘弗如子’!你小子出生时,你老子娘穷得三顿饭就吃一块豆腐乳,给你取了个名叫腐乳,还是后来活不下去了,把你送到我这里学艺,我才嫌弃难听,给你取了名叫弗如,啊,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跟我这儿急急如律令呢还,我看这一年你小子是欠抽欠大发了!还让我报上名来?告诉你,听仔细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八方桥冯神仙’就是我!”
弗如挥了挥眼前的金星,猛的坐起身,指着冉不秋哆哆嗦嗦的说:“你!你是太婆婆?不能够啊,我太婆婆都作古一年了,难道是我的阵法应验了?不对啊,我这阵法是驱鬼的啊......”
宋可遇无语的完全不想说话了都,从他们一进到大堂,他就看到冉不秋给中间法坛周围设下了结界,外界无关人等怕是看不到这场大戏了。可怜了吴秘书一直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找人,最后谁也没找到,只好独自上楼去了。
鬼差更是过分,也不知道上次冉不秋还他那颗尸莲子又怎么捅到他的腰眼儿上了,这次连身都不现,扔了魂魄就走。
那边弗如还在碎碎念,刘秘书面无表情的捧起香案上那只海碗,连水带碗扣在了弗如脑袋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了。
“刘姐姐,你别走啊,这烂摊子......”宋可遇嘀咕了一声,见电梯门毫无感情的闭合,无可奈何的又转向弗如,“我说你真是没事闲的,那天在咖啡馆往我脑袋上贴的人也是你吧?你怎么追这儿来了?”
冯婆伸手拽着弗如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宋可遇有点为难了,眼下这处境,要不要带这小骗子一起走?
冉不秋的神识从身体里浮出来,弗如突然大叫一声,指着那淡紫色的光晕叫唤着:“鬼啊!鬼!”被冯婆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闭嘴!”他这次倒是听话,头顶的大海碗向旁边一斜,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不用冉不秋说话,宋可遇也明白了,耸耸肩,“得了,一起走吧。”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弗如的道袍在撕打中弄脏了,还扯出了一条大口子,冯婆吼道:“还不快把那碍眼的袍子脱下来!”
宋可遇和弗如一起抖了抖了。
宋可遇递过一件自己的白t恤,看弗如换上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先入为主的嫌疑,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那种“道长”气质更适合他。
宋可遇想得入神,突然听到一声轻咳,才发现房间里仨人都疑惑的看向自己,忙掩饰性的挠了挠脸颊,笑着问冉不秋,“我有两个问题......”
“我也有两个问题!”弗如忙举手。
“你闭嘴!”宋可遇被打断很不爽,还夹杂着一“贴”之愁,可没想到一旁冯婆的脸色却变了,连忙又和煦道:“那个,我说完你再说啊。”见弗如点点头,才问道:“第一个问题,八方桥冯神仙,请问您这次回来是为了消除什么执念啊?”
冯婆盘腿坐在沙发上,摆摆手,“你和这小兔崽子年纪差不多,你就跟着他叫我一声太婆婆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完成我生前的最后一卦。”
“啊!你是说顾之之的那一卦?”弗如恍然。
“对,我既然收了她的钱,这点职业道德和专业精神还是要讲的,怎么说也要回来帮她解决了那件事,保住我冯家12辈祖传的口碑!”冯婆自傲的说。
宋可遇阴谋论的立马想到一种可能,忙问:“你是怎么去世的?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那倒不是,”冯婆摆摆手,“我走的时候102岁,是寿终正寝,我12岁时就算出来了,只是没算准时辰,早走了一小会儿。”
“1......02岁?”宋可遇谄媚道,“您老真矍铄。”
冉不秋看过来,“第二个问题呢?”
宋可遇隐晦的向弗如方向看了看,“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回头再说。”
冉不秋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下,兀自说:“冯婆往上的第12辈祖先,有过仙缘,他们家的后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异能,因为从未做过恶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被收回。”
剩下几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异口同声道:“原来是这样!”
“你问完了,到我了!”弗如最先回神,举手,见冉不秋点点头,连忙说道:“第一个问题,我太婆婆是借尸还魂了吗?”
冉不秋面色一僵,冯婆劈手又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好好说话,长辈面前不要这么没有教养。”
弗如说的是自家太婆婆,冯婆说的是爻渡大人,两人要表达的南辕北辙,却都以为表述明白了。
宋可遇只好代答:“你太婆婆是借我们冉总的身体回来了却夙愿的,只有10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