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蕙和薛芙的那场争执，周姨娘究竟跟没跟薛知庭说，不得而知。但第二天，薛芙还是一大早，便来到王夫人这边。

薛容、薛蓁、薛芸、薛玉珩都已到了，听丫头们通报说五姑娘来了，薛容自然不觉得奇怪，薛蓁脸上也没露出异色，薛芸的眼眸一闪，也没说话。只薛玉珩脸上一丝惊奇，忍不住开口。

“太太，五姑娘是谁？”

“是姨娘那边的五姐姐，前年中秋的时候你见过的，怎么竟忘了？”王夫人笑着答道，语气十分柔和。

薛容垂眸。

前年的中秋，是她到薛府的第一个节日，薛玉珩那时候才四岁，自然记不太清楚。

薛芙在那个中秋跟薛蕙打作一团，两个人的脸都抓伤了。薛芙年小，更吃亏些。为此，薛知庭还罚薛蕙两个月不准踏出屋子一步。从那以后，每逢年节，周姨娘连借口都不找，只说薛芙害怕见到姐姐们，在那边院子里更自在些，而她自己，也只是过到这边来打个逛儿，见见薛玉珩，就说要回去陪薛芙，连过年守夜，都不跟大家一块儿。

薛知庭头一年还是跟王夫人在一处守夜，到了第二年，在这边用过晚饭，便撇下一大家子人，到周姨娘那边去了。

这些事情，王夫人又怎么会不记在心里，都算到周姨娘头上！

薛芙满脸的不情不愿，还是给王夫人服了服，道了两句客套话，王夫人脸上依然是温和慈爱的笑容。

“快坐吧！”

绿萝在薛芙耳边说了句什么，薛芙微微撇了下嘴，按座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瞄了一眼身边的空位，又撇了撇嘴。

“三姐姐可是昨儿真惊着了，到现在还没来？”

薛芙的声音尖锐，除了薛玉珩，谁都能听出来，她不是在关心薛蕙，而是在讥讽薛蕙还没到。

王夫人假装没听出薛芙的讥讽，笑了一下。

“你三姐姐喝了碗压惊汤，又敷了药，今儿应该好些了。是我怕她没精神，特许她这两日不用过来。也省的你们两个见了，又起争执。”

薛芙到底年小些，听王夫人好言好语的，即便心里不舒坦，也说不出什么。身后的绿萝眼中闪过一道阴影，赶紧垂下眼眸，也没吭声。

薛玉珩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薛芙，咧开嘴一笑。

“这位五姐姐长得真好看，我虽记不太清了，但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影，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吩咐薛玉珩的丫头。

“该去习字了，带小少爷下去吧，以后让小少爷多睡一会儿，直接做些功课就好，不必到我这里来请安。小小孩儿，可别累着了才好。”

丫头低声应是，上前来将薛玉珩从椅子上抱下来，拉着薛玉珩的手，从内室旁边的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