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蓁和陌易宁两个虽然低声说着悄悄话,但知道另外三个人都是能听到的,倒也没说什么私密的,只说龙舟赛的事,薛蓁问龙舟赛的时候陌易宁是在哪儿看的,陌易宁并没有每日都出来,只最后一天来看了,跟府里的兄弟姐妹在一处。
薛蓁因存着心事,跟陌易宁说话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心眼儿。只要陌易宁的眼神儿不在她这边,而往别处飘去,她就会跟着。
跟着跟着,薛蓁就发觉了,陌易宁总装作不经意地去看的人,可不是二表哥,而是三表哥。
尽管跟自己想的有点儿不大一样,但仔细琢磨一下,其实也很不错。
若是三表哥真能喜欢上陌易宁,就更不会跟薛容假戏真做了。
只是,就三表哥那性子,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喜欢,能喜欢谁?
薛蓁一边跟陌易宁说话,一边胡思乱想。另外三人也不理她们,只专心品茶,偶尔说上两句话,也都是跟茶楼有关的。
薛蓁的心思多,完全没有听书。
王慕词虽偶尔也来茶楼,但大多数都是个陌易遥一道,两个人即便没有要紧事,也有别的话说,那说书先生说的什么,向来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也没在意。
王朝赋最近却是常来茶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何况那位季先生,也在他的观察之列,听书就听得多些,也仔细些。
尽管没有从书中听出他想要的东西,可这个《夏进告状》,却是从头开始听的。
虽然中间也有没来茶楼的时候,可季先生一般都会将前一天的最后一段重新说一遍,他基本也听得差不多。
别的倒也罢了,只是那夏进的身世,真是跟某人太像了。
还有那书里王夫人的做派,表面上贤良淑德,暗地里却派人去杀夏进,这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还真是跟他那个想把薛容嫁给大哥的姑母,有的一比。
对一个女子来说,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论轻重,不比一条人命差。
王朝赋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依然是一边喝茶,一边听书,眼睛盯着楼下。
见薛容和苏晚回来了,王朝赋的身子立刻往后退了退,就好像,薛容在楼下,真的能看到他一样。
退过之后,王朝赋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是光明正大地往下看,又不是专门偷瞧她的,怕什么!
王慕词坐在稍远的地方,虽看得不如王朝赋清楚,但也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明明并没有见过多少次,却异常的熟悉。
王慕词不知道王朝赋是否有期待,可他却是心生了期待的,可等了半天,却不见薛容的身影,王慕词不由得笑了。
他和王朝赋在这儿,薛容又怎么肯过来?
跟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薛容一样,他更不知道王朝赋是怎么惹了薛容的,反正在他眼里,薛容对他和王朝赋差不多,都是爱理不理的。
“世子,二哥,郡主,表妹,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王朝赋就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虽每个人都提到了,语气中却并没有歉意,只是告知一声。
话说完,王朝赋便往外走去。
陌易宁的眼睛立刻暗淡下来,再跟薛蓁说话,也不往别处瞧了。
薛蓁在心里叹息,这位安宁郡主,看上谁不好,干嘛非得看上她那个冷面冷心的三表哥呢!
她想帮她,都觉得无从下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