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先生,我们能信他吗?”
昏暗的小酒馆里,几个人围坐在了一起,恭顺地看着坐在首位上喝酒的男人。谈叶山喝着酒杯里的酒,接着昏暗的灯光去看这个造型古朴的酒杯。他手指摸上去,好像是察觉到了这酒杯没有什么价值,有些惋惜地挪下手,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嗯?”
谈叶山男生女相,鼻梁高挺,瞳色极浅,一双眼睛生的格外有些媚意,却不让人觉得女气。盯着这样的眼睛看不自觉会有些发怵,何况他们对他的心狠手辣再清楚不过。于是便小心地低下了头,只喝着自己酒杯里的酒:“我们的意思是……他毕竟是个警察。”
谈叶山看向独自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贺池,他只穿着一件衬衫,手里夹着一支快燃到尽头的烟。因为受伤而清减的身体让衬衫下的肩胛骨都有些明显,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他点了点烟灰,长睫一动,眼睛扫过他们,手臂下的阴影遮住了桌上的烟灰。
从外表来看,他儒雅温柔,确实不像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的人。可谈叶山却又很清楚,能在这个年龄就接触到几桩大案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或许温柔不假,可终究握着一柄锋利的刃。只是暂时不知道,这样的刃能不能为他所用。
“不用担心,他用一样很有趣的东西交换了我的信任,”谈叶山轻轻笑了笑,显得更多了些风情,手指轻轻地抚摸上自己的胸口,“让我没法不信任他,看看吧,这就是他的本事。”
其实没有人敢对这件事提出质疑,质疑他的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们都心知肚明。其中一个人沉默地喝了一口酒,又忍不住出声:“明天就到丰林了,可是听说宁礼和警方交待了很多,我们……”
“宁礼那个蠢货,他说了什么不重要,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权当他是诬蔑好了,”谈叶山漫不经心地抬眼,“当初把事情推到宁尚海身上,他可是举双手赞成的。至于沉家那几个无足轻重的人……估计早就心虚地不敢出声了。”
说到这里,他又一顿,似乎是觉得好笑:“现在这些孩子开始寻求正义了,当初急着把烂摊子甩给宁尚海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沉家……当初可是跪着求我别把他们牵扯进去,现在嘛……听说是云青那个丫头在主事,能翻出什么浪来呢。“
“好了谈闻,你要生气的话也到阳台上去,地毯要踩脏了,”宁奚手里拿着抹布,把谈闻拨到了一边,“都已经过去两天了,我又没有答应宁礼去见他,你着什么急。”
“你万一和他跑了呢?”谈闻上下打量她,“虽然说当初是我劝你跑的,但我不知道你怀孕了。结果你居然一声不吭真就住在这里了,你知道我被我哥打得有多惨吗?”
“我有多讨厌宁礼,你应该看得出来,”宁奚看了他一眼,扶着腰慢慢坐下,懒得和他多计较,“你当时自愿站在你爷爷那一边,被打是你活该。”
他刚要说什么,门铃就响了起来。因为楼下和楼道里都有保镖,所以能上来的人一般都是熟悉的人。谈闻开了门,还没等招呼宁奚过来,撑在门框上的手已经攥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宁奚走到门边,正对上宁礼的目光。他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眼皮低垂着,虽然穿着妥帖,却有种难以掩饰的疲倦。他直接越过谈闻的脸看向他,顿了一秒才开口:“宁奚,快没有时间了,我有话必须要告诉你。”
“你他妈……”
“算了,让他进来。反正楼上楼下都是保镖,你还在这里,”宁奚拉了拉谈闻的手臂,示意他让开,“我以为我们该说的话上次都已经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