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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六指少女(第1 / 2页)

怒目金刚的一脚哪里好接,常人早就化作齏粉,就是寂念也要使出十二分精力应对,才敢硬接这一脚。

万籟俱寂的山林传来喀嚓一声,惊得树枝上的鸟儿成群结伙拍着翅膀,没一会儿便逃得不见踪影。此时云澜看见寂念的右手以诡异的姿势垂落,她探出头来紧张的问道,「大师,你要不要紧?」

寂念的左手抓住云澜的小手,将她护在身后。转眼间怒目金刚伸出大掌欲拍寂念,寂念带着云澜闪过一击,那一击震得地面隆隆作响,落下了一个凹陷的掌印。

寂念褪下了一串佛珠,弹了其中一颗,那颗佛珠瞬间变大,将怒目金刚吸了进去。没一会儿,怒目金刚将那颗佛珠撑破,寂念紧接着再发叁颗,将怒目金刚锁了叁层。他心知也不过多拖延个一时半霎罢了,再不想办法,今生难道要跟前世一样赌命封印祂吗?

「云澜,快跑。」他不禁着急说道。

云澜不知哪里拿出一把弓,熟练地拽满弓弦,怒目金刚刚破佛珠,就被射个正着,怒目金刚一步一步走来,云澜一箭接着一箭射,脚步却是一步接着一步退。不用她说,寂念垂着右手跟她一起退,他们逐渐拉开了跟怒目金刚的距离。

云澜瞪大双眼,不为什么,因为她的箭筒空了,她着急的从锦袋抓一把糖貽,她正想将糖貽化作箭矢。她的心脏怦怦乱跳,豆大的汗珠涔涔地落,不知怎么落进了她的眼里,她忍不住眨眼,再度睁眼之时,怒目金刚已经在她的眼前。

她吓得来不及动作,眼看就要让怒目金刚打中,一抹褐色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她认出那是大师的僧袍,不知他怎么抵挡怒目金刚的招式,云澜只看见他让怒目金刚狠狠地摔了出去!

云澜连忙护住自己的头顶,果然怒目金刚接下来就是一掌朝着她的脑门而来,云澜吓得在心底对自己一直说: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对掌的时候尘土瀰漫,云澜的腿深陷土里,她大气不敢喘一口,她发现自己真的挡下来了,浑身有一股热流流窜。此时她听见大师叫她:「云澜!」

她正在使力,不好说话。忽然一阵爆炸直对着她头顶的怒目金刚而来,她默默的算了,一共四个爆炸才让怒目金刚松手,她忽然身子一轻,这才发现大师将她从土里拔了出来。她见大师再度连发四颗佛珠,她这时才知道是佛珠引起了爆炸,让怒目金刚松手!她像一隻被拎住的小鸡,接下来要往那里走全看大师的主意。

说时迟那时快,寂念眼尖,瞧见佛珠炸开了一条隐祕的道路。

怒目金刚是他受桑榆暗算,压制不住跑出来的,在此之前根本不晓得会将祂放在慈云寺后山,换句话说,这个密道根本无人知晓。

于是他带着云澜跑向那条密道,靠得越近听得越清楚有人说话:「别进来、别进来,你们会害死老夫!」

眼前有一座小小的庙宇,寂念与云澜在它消失之前进了庙。才推开庙门,眼前有一位瘫软的老人,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在哭,总之他的表情滑稽之极,听了他饱含鼻音的话,才知道原来他是欲哭无泪啊!「你们这群杀神,已经将慈云山杀得鸡飞狗跳,还跑进老夫的庙里,真是岂有此理!」

庙里供奉的是一尊慈蔼的老人神像,与说话那名老人有七八分神似,那灰扑扑的供桌一隻桌脚略短,左摇右晃的,想必是没什么人供奉,所以也不曾修理。

云澜跟寂念对看一眼,彼此心有灵犀地想到,这是一间土地神的庙,土地神隶属天界太子管辖,却座落在蛇神的地界上,所以向来是低调行事,久不曾有信眾上门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云澜不知哪里拿的一颗石头,垫在供桌的桌脚下,她试了试终于不再摇晃,拿出一颗糖貽变作了满桌的贡品,她诚心诚意地拜着,「土地神爷爷,相逢即是缘份,求您不要把我们赶走。要是坏人来了,您大可躲回神像,不要出手,我们会赶快离开,不会给您造成困扰。」

土地神捻了捻白鬍鬚,期间不争气地嚥了口口水,很是心动的模样,偏偏他问出口的话是:「我要是把你们赶了出去,再来慢慢享用贡品?」

这句话刚说完,现场像凝结了一层寒冰似的冷冽,起因就是寂念动怒,凝结杀气。

土地神连忙躲到云澜身后,訕訕地说:「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贡品老夫不要了,你们还不赶快走!」

云澜哭笑不得,蹲了下来与土地神平视,她拿出一颗糖貽变作了酒:「就算您要将我们赶走,我也不会收回贡品,您慢慢享用,这里还有一壶好酒。我先前就说了,相逢即是缘份。」她这就将酒摆上供桌。

事实上是土地神也赶不走他们,带着庙逃跑太困难了,眼前还有个杀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手,幸好这个小姑娘还有点良心。于是土地神从善如流地说道:「你说相逢即是缘份,那我只好收留你们。要是坏人来了你们可要赶快离开,不要连累老夫!」

云澜笑容甜美,「谢谢土地神爷爷。」

然后这两个人就杵在原地,一副准备看他吃喝的模样。土地神气得吹鬍子瞪眼,只好再度放下那桌让他心旌摇曳的丰美贡品,将那个不识相的杀神跟那个傻傻的小姑娘一起领入庙里后面的小房间。

这才搓着手哼着歌儿走出来,准备大快朵颐一番。贡品再丰盛也不足以让他这么没有节操,主要是美酒实在不可辜负,他斟了一杯酒,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偶尔夹几筷小菜,觉得这样快活的日子简直赛神仙,哦,不对,他就是神仙!

***

那边是心满意足的土地神,这边是在忙活的两个人。壁上的豆大的灯火摇曳,将两个略为黯淡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好一会儿两个影子才忙完。

这时正是云澜帮寂念固定好受伤的那隻手臂,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刚打完哈欠便听寂念说道:「你睡,我来守夜。」

云澜揉了揉疲惫的额间,馀光瞥见寂念靠着墙,那隻不能动弹的手依旧是无力的垂着。她不禁开口:「大师的手很痛吧?要不要吃一颗糖,可以缓解疼痛。」她递了一颗糖到寂念的嘴边,寂念摇头。

「我的手不要紧,不怎么痛,你别拿糖貽来玩儿。」他曾见她掏出糖貽化作丰盛的贡品,又拿一颗化作美酒,她给袖月的那颗居然能化作灵蛇真君最后的鳞片,更不用说她那时的弓箭。她的糖貽不一般,几乎可以说是她保命的东西,这样的东西用掉一颗便少一颗,一般人哪里像她眼也不眨,随意用掉一堆。

寂念不吃,云澜噘着嘴拿着糖貽在她的小嘴儿前晃:「大师不吃我要吃了!」

寂念不受激将法,心境平和地答道:「吃吧,化作你的修为也好过化作一瓶酒便宜别人。」

这个小房间与庙不过相隔薄薄的布帘,也不知道土地神爷爷听到了没?云澜无奈,只好真吃了糖貽,再掏一颗塞进寂念手里,一转眼又见糖貽掉进她腰间的锦袋里,想当然尔正是她塞给大师那颗!

「大师怎么不吃,真的能缓解疼痛,不骗你!」云澜忍不住生气,又将那颗拔来吃掉。她不知怎么跟寂念对上了眼,一双大眼瞪着一双小眼,她气鼓鼓的扔掉糖纸,寂念好脾气的捡起来。

云澜伸出手跟寂念要糖纸,也不知怎么回事,寂念要将糖纸还她,云澜却铁青着脸将手收回,寂念还以为云澜顽皮,摇摇头也不多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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