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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 / 2页)

路杳杳背对着他挂了上去,但是很快从袖子掏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绸缎,替了这条重新挂上去,把他的东西胡乱叠好扔到夹层里。

她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收拾好,状若无事地转身,倒也没重新坐下,只是好奇地屋内逛来逛去,大眼睛来回巡视着。

“淑妃和你讲了什么。”路远道见她在屋内乱逛,再一次问道。

路杳杳松口,简单地把昨日的话都重复了一下,最后总结道:“她好奇怪啊,好端端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甚至还暴露了自己。”

路远道手中的暖炉已经冰冷,连带着眼底的红色泪痣都在这一点冷意,闻言只是微微垂下眼眸,看着面前雕刻精美的手炉。

“你知道对不对?”路杳杳突如其来地靠近他,逼问着,“我之前就奇怪,淑妃帮我过好几次,我之前和她也就在宫宴上见过几次,路家不参与宫廷纷争,她突然这么好心,我就觉得奇怪。”

“若是因为你,倒也说得通。”

“但她一直掩藏得这么好,没理由对着我自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一定和你有关!”

路杳杳信誓旦旦地看着他,像是早已洞悉一切的人,得意又无奈地感叹道:“只有女人会在爱情上失控。”

路远道抬眸,见她故作老道世故的模样,眼底却依旧干净明亮,满腹心思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是路家唯一的女儿,聪敏而不油滑,拥有一双再也干净不过的眼睛,亮如明珠。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陷得深。

花团锦簇下是阴暗污垢,若是触及一道光,便会不由自主被吸引,忍不住靠近她。

“少看些话本。”路远道收回视线,打趣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下次还是远离她,白家现在被架在火上,皇后一定会出手,小心淑妃那你做靶子。”

路杳杳不信邪得看着他,确定什么消息也挖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不说这些了,你知道熹妃**的吗?”

“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路远道惊讶地问道。

路杳杳没说实话,只是含糊应着:“随便问问。”

“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生气地质问着,“你是推磨的驴吗,怎么说话都在打转。”

路远道见她生气了,连忙哄道:“不过是好奇你怎么关心这个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为她倒了一杯奶酥茶,亲自推到她面前。

“熹妃对外是病死的,其实是**的,但更深来说是被人逼死的。”路远道说起其他事情倒也利索,“熹妃是陇右道镇军大将军嫡长女,当年入宫时为了家族,但慕容家还是很快就……”

他沉默片刻:“父子三人全部战死,慕容家就此没落,而当时熹妃已经快要临盆了,慕容家若是在,她便是后宫令人忌惮的熹妃,但慕容家不在了。”

路杳杳紧张地捏紧小手。

“白家是百年世家,圣人娶熹妃本就是为了平衡后宫,虽然后面对熹妃依旧恩宠有加,但皇后依旧步步紧逼,汝阳公主对熹妃也有敌意,两人很快就抓住熹妃未出阁前和寄住在慕容家的斐家三郎君关系甚好,让熹妃逐渐失宠。”

“当时元遥三岁还未进秘书省小学读书,她们借着这两个事情,逼死熹妃。”

路杳杳睁大眼睛,露出吃惊之色,随后愤怒说道:“太过分了。”

路远道只是看着她笑着,饱含深意,沉默不语。

“圣人真的喜欢熹妃吗?”她问道。

“喜欢吧。”路远道笑了笑,“你见过熹妃的画像吗,当真是明艳娇媚的女子,只有陇右道的**长风才能生养出这样的人。”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他摸了摸路杳杳的脑袋,眼底露出一点真切的笑意,“就像没人会不喜欢你一样。”

“才不是,之前白家两位姑娘就不喜欢我,好多人都不喜欢我呢。”路杳杳皱眉,严肃地板着手指数着。

路远道只是看着她笑,眼底一捧春光几乎要溢出来。

鲜活而明艳,是春日最好的模样。

“你说圣人知道她别人逼死的吗?”她突然仰头,认真问道。

“应该知道的吧。”她也不等人回答,喃喃自语,“后宫片瓦之地,元遥小时候过得这么惊险,他难道不知道吗,不过是忌惮于白家。”

“这点喜欢也不过如此。”她不悦地下着定论。

“当年……”路远道叹气,“情况凶恶,世家的势力远胜圣人,当时的皇后乃是圣人发妻都被病故,爹爹之前三位寒门相爷皆不得善终,后宫全都是世家女,朝堂全是世家子。”

“路家完全是踩着众人血泪上来的,无辜的,该死的,情愿的,不愿的。”他低声说道,“路家已经没有选择的路了。”

“慕容家倒下没多久,爹爹当年被调往长安。”路杳杳敏锐问道,“两者有关吗?”

路远道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一时间没控制住心绪,被路杳杳捕捉到刹那的情绪。

“慕容家当然算世家,圣人为了拿回陇右道军权,拿慕容家祭棋,同年爹爹入长安,拜了袁相为师,这么巧的吗?”

“后宫的熹妃不再是能挡枪的棋子,也许真的是因为喜欢,圣人不愿再用后宫之人,所以选择在前朝立一个靶子,当时袁相是寒门宰相,可一个人哪里够,那便再找一个。”

路杳杳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顺藤摸瓜地说着:“其实,当时袁相已经是弃子了对不对,盐务改革,商道回收,直接触及到世家利益了。”

她自言自语,明亮的眼睛不由黯淡下来:“先皇后可以被逼死,熹妃可以被**,那是不是其实很多人也可以被死亡。”

“哥哥,我这几日总是在做梦,梦到娘在树下给我做衣服,还梦到你有日突然和爹爹大吵一架,看到你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中。”

路远道双手僵硬,倏地重了呼吸,只觉得早已没了痛觉的躯体,像是突然恢复了意识,疼得他经脉如刀割,疼得呼吸中带着血腥味。

“我有太多问题了,可你们一直不和我说。”

“所以当年娘到底为什么病了。”路杳杳握住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冷不丁开口问道。

“淑妃好端端提她太奇怪了,当年娘突然去世,我虽然才三岁,但你也知我记事早,她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直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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