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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88节(第2 / 2页)

燕三郎侧首,盯着他道:“端方是不是交代过,我要是胡言乱语,你就毙了我?”

护卫脸色变了变,还没吭声,老头已经问道:“什么胡言乱语?”

燕三郎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老头子道:“撒谎。哪怕我把这些都憋在心里,一字不说,但我撞见你和端方会面、联系,为长远计议,你事后也不打算放过我,对吧?”

他转头,凝视着西边暗下来的地平线,“如果端方今晚举事,恐怕我就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老头子翻起眼皮,仔细盯着他瞧了半晌,才轻声道:“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我真是舍不得杀你。可是你又何必挑破?最后这几个时辰,过得舒坦一点儿不好么?”

话是这样,他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对劲。方才这小小少年还在装可怜,装天真,为什么一转眼就变脸,甚至敢直接拆穿了他们的身份?

“因为我实是好奇得紧。”

第146章 当年恩怨(加更)

燕三郎终于往后靠坐到柔软的椅背上,彻底放松下来,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唯唯诺诺,“你们筹划那么久,到底打算怎么复仇呢?”

边上的护卫看不过眼了:“小子,你以为自己和谁说话呢?”说罢,伸掌就来扼他脖颈。

柳肇庆没发话,他不会要了这小子的性命,只打算给他吃点苦头。

只是他指尖还没捏到小少年肌肤,就有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后发而先至,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干脆俐落。

即便是杀人,由她做出来也是赏心悦目,仿若艺术。

可怜这人死得不明不白,脖子断了,但气儿一时还未断,喉间兀自咯咯作响,一双眼睛凸成了牛眼,正好就直瞪着她。

柳肇庆原本快要眯成一条缝的老眼都瞪圆了,指着鬼魅般凭空出现的红衣女子道:“你、你……”这车外由孙子亲自加持了阵符,不输给铜墙铁壁,她是怎么进来的!

“他先动手的哦。”千岁拎起脑袋软绵绵垂落一边的护卫,将他扔到柳肇庆身边去,顺手在桌面的软毡上撕下一块,嫌恶地擦了擦手。

她的动作吸引了一老一少的目光,那指尖幼若春笋,仿佛一碰就能折断,是怎么做到谈笑间取人性命的?

柳肇庆嘎声道:“你是谁!”

“嘘——”千岁手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否则我只好把你也给咔嚓了。”

她明明巧笑嫣然,眼里的冰寒却让阅人无数的柳肇庆都打了个寒噤。那眼神漠然,看他就仿佛看着死物。

“你是没多久好活了。”千岁悠悠道,“但不该这个时候死,是么?”

柳肇庆怔怔看看她,再看看燕三郎,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惨笑道:“我和方儿,竟然都看走眼了。你们是杨衡西和马红岳派来的?好,好,我认栽!”

燕三郎和千岁互望一眼,后者轻嗤一声:“他们也配?”

“你们与衡西商会不是一伙儿的?”柳肇庆先是一愕,但马上抓到重点,精神为之一振,“你们想怎样?”

“我原本不想怎样,是你和端方非要找我麻烦。”燕三郎说到这里,千岁就抢过来道,“现在,我对这事儿很感兴趣,想听原版始末。”

燕三郎闭上了嘴。

柳肇庆目光闪烁,喉结才动了一下,千岁就道:“你身上那两件护身法器,在我面前和纸糊的差不多;也甭想向外头求助,我保证你第一声还未喊完,脖子就断作三截。”

柳肇庆倒抽一口冷气。

车行辘辘,有时震动,那个死掉的护卫就总把脑袋垫到他肩膀上来。死人的身体就挨着他,有时还要抽搐两下,把柳肇庆给恶心得不轻。

他不敢喊了,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转向燕三郎道:“我的大孙子遇害时,也差不多你这个年纪。仔细看看,你和他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唉,他若是还活着,也该是风度翩翩的好儿男。”

话音刚落,千风拈起桌上洗好的樱桃,一边吃一边笑道:“煽情对这小子无用,他是铁石心肠。”

柳肇庆讪讪。

燕三郎眨了眨眼,面露不解:“出了什么事?”

柳肇庆终于幽幽开了口:

“十年前的五月廿一……”

燕三郎即微微一惊:今天也是五月廿一。

柳肇庆昏黄的眼珠转动:“我还记得那个夏天的天气热得反常,桃子熟得很早。你道桃城因何闻名?”

“桃子?”

“是,那里出产的桃子特别好,肥甜多汁,还是拢沙宗指定的贡品。”柳肇庆笑了笑,“我那大孙子就特别爱吃桃,每年夏天都缠着他爹要来桃城找我玩耍。他们本该那天午后就到的,我已经吩咐下人摘选了山庄里最肥的桃子洗干净,冻在寒泉里。他一来,就有冰凉甜口的桃子可以吃了……”

“可是我从午后等到傍晚,再从傍晚等到深夜,也没等来他们。”柳肇庆的脸色变得冷厉,“我一边报官,一边派人往柳沛方向一路找过去,找了许久许久,最后、最后才在山林里发现他们的尸首!离官道不足二百丈!”

“山里的狼比我的人到得更早,已经把我孙子啃、啃掉了一小半!”柳肇庆说到这里,声音都渐渐哽咽,“从那一刻起我就立誓复仇,否则哪有颜面去九泉下见他们一家三口!”

千岁深表赞同:“你命灶衰微,脑袋里还长了好大一个瘤子,活不到年底了,怪不得要赶紧动手。”

柳肇庆:“……”

“你怎么知道谁是凶手?”千岁以手支颐,“你们这种商人,应该都有不少仇家吧?”

“当年袭击我儿的队伍有十三人,我千方百计才抓到一个,他指认杨衡西是主谋。当年就是杨衡西带队,又亲自、亲自斩下了我儿的头颅!”纵然时过十年,柳肇庆说起此事依旧恨得咬牙切齿,“我报官送人,结果证人第二天就死在牢里,此事不了了之。衡西商会在柳沛县,已经是无法无天!”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官家再也指望不上,想报仇还得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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