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惬怕他对遗书存疑一事刺激了刘氏夫妇,因而以眼神示意候在一旁的衙役守住刘氏夫妇俩人,便从年轻衙役手中接过书信,揣在怀中,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他将门合了严实,又从怀中将书信取了出来,一一展开铺在桌案上,统共七封书信,其中五封已然泛黄了,而余下二封尚且算得上崭新。
他细细端详这七封书信,其上的字迹不尽相同。
他又取出刘垣的遗书来作对照,遗书上的字迹与这七封书信亦有些许不同。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一声叩门声乍响,紧接着,一衙役道:“康大人到了。”
周惬回道:“快请康大人进来。”
衙役应诺,须臾之后,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康大人便行至房间门口了。
周惬将康大人迎了进来,又谨慎地合上门,方指了指桌案上的七封书信以及一封遗书,道:“劳烦康大人验一验这些可是同一人的笔迹。”
康大人颔首,小心翼翼地一手拿起一封书信,俩俩对比,如此这般,费了许久的功夫,才作出定论:“眼前这些全数是同一人的笔迹,由于书信之时的笔墨纸砚以及情绪的不同,笔迹稍有变化。”
“确是同一人的笔迹?”周惬面上肃然,手心略略生了湿意。
康大人答道:“确是同一人的笔迹,不会有错。”
“劳烦康大人了。”周惬亲自将康大人送了出去,又命一衙役随马车同去,以确保康大人安全。
周惬眼见马车驶远了,才回过身去,只他还未走出十步,却听得一人道:“大人,药铺掌柜与伙计到了。”
周惬回首,果真瞧见有俩个面生之人立在自己不远处。
俩人见周惬一身官袍,心生敬畏,齐声道:“见过大人。”
周惬将俩人人引到僻静处,才问道:“拂雨殿之人可是从你们药铺中买走了‘九杀’?”
“那‘九杀’是由小的经手买走的。”药铺掌柜颤声道,“大人传唤小的们前来可是出了甚么要事?”
自是出了要事,那“九杀”险些害了当朝储君颜玙的性命!
周惬不言明,只追问道:“你是如何知晓买走‘九杀’之人乃是来自拂雨殿的?”
“小的……小的瞧见那人腰身上挂着的令牌上刻着拂雨殿等几个字。”药铺掌柜惊恐交加,“那人莫不是用‘九杀’害了旁人性命罢?”
令牌?竟又是拂雨殿的令牌!半个时辰前刘垣的母亲亦道瞧见了拂雨殿的令牌。
这俩桩事俱是隐秘之事,决计不可为外人所知,倘若此案的主谋便是颜珣,颜珣所用之人定是其心腹,且能力不俗,怎地行事会出这等愚蠢的纰漏?甚至一连出了两回纰漏?
究竟是颜珣所用之人行事大意,不堪重用,亦或是有人假扮,故意要诬陷颜珣?
但无论真相如何,现下所有的嫌疑赫然间尽数指向了颜珣。
药铺掌柜见周惬面色发沉,一言不出,登时吓得浑身瑟瑟,好容易才战战兢兢地道:“大人,小的们可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