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愈猜测道:“许这人因旁的缘故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将他杀了,杀了后,又觉着尸身丢了可惜了,便寻了这一用途。”
周惬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饮尽茶盏,道:“太子殿下这出戏演得欠些火候,他事先收买了于承源以及曹渠为他所用,但命于承源在买‘九杀’之时露出拂雨殿的令牌,却显得二殿下以及萧先生太过愚蠢了些。不过他未曾命刘氏夫妇俩人随意诬赖拂雨殿中余下的八个内侍,做得倒是不错,毕竟真凶不会将罪证摆在自己身侧,但他又着急忙慌地将令于承源以及曹渠送到本官面前来,好让药铺掌柜、伙计与刘氏夫妇这四人来指认,真真是着急了些。王姝一口咬死了二殿下与刘垣密会,二殿下收买刘垣毒杀太子殿下,刘垣又是死无对证。假使太子殿下能耐心些,这案子便不好查了。”
孟愈沉吟道:“只这刘垣为何要自尽?留他一条性命指认二殿下不是更好么?”
周惬喟叹一声:“刘垣怕是知晓得太多了,才丢了性命。太子殿下生怕刘垣当真被二殿下收买了去,反咬他一口,才令他自尽的罢。”
言罢,周惬透过窗棂,望着半暗的天色道:“外头快要下雨了罢。”
黄昏还未至,倒是风雨先至,疾风骤雨将窗外头的繁花秀树打得颤抖不止,金黄的桂子更是落了一地,乍看之下,如同细碎的金子似的,不过桂子虽是委入尘土,其馥郁芬芳却是不减分毫。
萧月白与颜珣俩人正围着棋盘坐在窗旁,萧月白耐心地教着颜珣如何布阵才能尽快斩杀对方,又讲了自己如若被对方这个阵法围住该如何突围。
颜珣却突然按住了萧月白要落子的手,信心十足地道:“先生所讲我已尽数通晓了,不如先生与我对弈一局可好?”
萧月白莞尔笑道:“殿下若是输了当如何?”
“我怎地会输?”颜珣凝望着萧月白含着一汪秋水的桃花眼,迫不及待地道,“不如先生来说说先生输了该当如何?”
萧月白柔声道:“我如今身无长物,吃穿用度全然仰仗于殿下,怕是没甚么可当赌注的。”
萧月白素来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现下这调子柔软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这调子衬得他的眉眼愈加柔弱不胜,直想令人尽情地欺负上一番。
颜珣舔了下唇角道:“先生若是输了,待先生双足痊愈后,便从御膳房偷一碟子椰汁千层糕与我吃罢。”
那椰汁千层糕算不得稀罕物,倘若颜珣要吃,御膳房定能立刻做好送了来,颜珣此言显然是为了为难他。
“殿下怎地同孩子一般,这样爱吃?”萧月白点了下颜珣精巧的鼻尖,不由失笑道,“我身为读书人倒是从未做过偷窃之事,好罢,我便应了下来,只要殿下能赢过我,待我双足痊愈后,便如殿下所愿,去御膳房偷一碟子椰汁千层糕来与殿下吃。”
萧月白一点颜珣的鼻尖,今早的情形便猝不及防地涌上了颜珣心头,那低吟恍若还萦绕在颜珣耳畔不肯稍离,仿若轻柔的羽毛似的,在颜珣面颊拂过,霎时间,颜珣面颊滚烫生红,几近能滴出血来,为作掩饰,他即刻垂下了首去,尚且按着萧月白的手亦急急地收了回来,被好生包裹在皮肉中的脏器紧跟着悸动起来,
萧月白见颜珣这般模样,伸手覆在颜珣的额头,关切道:“殿下可是觉得身子不适么?”
颜珣略略抬了抬眼,视线恰恰落在萧月白的心口,萧月白现下衣襟齐整,连锁骨都只露出了些许,但颜珣已然知晓藏匿于其中的肌肤是何等的艳色,其下的腰线又是何等的玲珑。
颜珣直觉不妥,又垂下眼去,摇首道:“我并未发热,先生勿要担心。”
“如此便好。”萧月白收回手去,仍是有些担忧地道,“那殿下的面颊为何这样红?”
颜珣信口道:“我勉强先生这般如珪如璋之人去行宵小之事,着实太过了,未料想先生竟应了下来,反是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面颊发烫。”
如珪如璋?萧月白心中不免苦笑,自己可从来不是品德高尚之人,前一世为权倾朝野,自己所做之恶事着实是不少。
萧月白凝了凝神,承诺道:“无妨,只要殿下能赢了我,不过是一碟子椰汁千层糕,我定能为殿下从御膳房偷了来。”
颜珣将心中莫名的悸动往下压了压,这才笑道:“我定能将先生杀得片甲不留。”
忽然,有疾风从窗缝中流窜进来,打在萧月白身上,使得他发丝纷乱,衣衫猎猎,那衣襟轻易地被吹开了一些,右侧的那段锁骨随即毫不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萧月白生得昳丽,此时一双桃花眼中绽着灼灼桃花,裸/露出来的那段锁骨不知何故好似沾染了桃花花瓣一般,登时一片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