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哥儿呼呼的喘着粗气,指着那些衙役们跟父亲告状:“就是他们,大队人马跑到近前,突然敲起锣,把咱家的马吓惊了。”
领头的衙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手里的锣捶儿指向泰哥儿:“你这孩子,我们敲锣怎么了?铜锣开道你懂不懂?是你们乡下的马没见过世面,敲个锣都能惊着。”
鲁铁杵沉着脸转过头去,刚要说话,就在衙役后面冲过来一匹黑马。马上的人有一副铜锣般的大嗓门儿,声音洪亮地说道:“闵三,怎么回事儿?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能扰民么,怎么跟老百姓起冲突了?”
闵三见自家大人来了,赶忙换做一副笑脸:“县尉大人,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一路上都没有敲锣打鼓,到了东风楼门口才敲了几下,谁知这乡下的马没见识,吓得直尥蹶子。不过也没事儿,您放心吧,没伤着人。”
门口聚集着一些刚刚从东风楼里出来的食客,听说这位便是新来的县尉大人,包下整个东风楼的土财主,众人便一起看了过去。
鲁铁杵也转头看向那人,正碰上那人望过来的目光。
“你们没事吧……哎!鲁石匠,是你呀?真的是你呀!”
“韩山。”
韩山飞身下马,紧跑两步到了鲁铁杵面前,抬起双手大咧咧地一拍他肩膀:“鲁石匠,老乡亲,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果然还是老乡好呀,一回到家乡就能见着,那几个跟着我一起守卫烽火台的弟兄,都各自回老家去了,以后想见他们一面可难了,幸好还能时常瞧见你。”
鲁铁杵眨巴眨巴眼,想通了前因后果,点点头道:“看来你是被封了县尉呀,恭喜恭喜!”
韩山兴奋得眉开眼笑:“是啊,老兄,你着急回家,没等到看我得封赏就走了。除了皇上赏咱们那一回,后来朝廷又发了公文,表彰我杀了北胡小王子,封了我这个县尉,还赏了三百两银子呢。其实呀,咱们哥俩都清楚,这银子应该给你,这官儿……”
街上这么多人都在两旁,韩山不管不顾地说着,鲁铁杵赶忙打断他:“县尉大人,朝廷是英明的,胡人是你杀的,赏银自然应该给你。你出身名门、文武全才,做这个县尉绰绰有余,跟我们这些种地的农家汉子不一样。”
韩山懂他的意思,知道这个看似粗壮的石匠,其实胆子小的很。杀了敌寇,却不敢领功,白白让自己捡了个便宜,当即哈哈大笑,不再提这茬儿了。
目光一转,看到了云朵和两个孩子,韩山当即惊叹:“哇,石匠,这就是你媳妇和一对双生子呀。哎呀呀,嫂子真是漂亮,这俩孩子也讨人喜欢,我刚才从远处就瞧见这个孩子抱着一匹尥蹶子的马,死活不肯松手。我心里头又急又佩服,这才快马加鞭赶过来,没想到竟是你家儿子。哎呀呀,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急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