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瑶瑶的脚步,小老板也跑了出来,嘴里还满怀恶意地骂骂咧咧道:“贱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也不掂掂自己斤两……”一抬头看到凌希杵在旁边,他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两眼凶巴巴瞪着像要吃人一样,“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小老板脸上红肿的手印凌希隐约参透了什么,他皱着眉略微迟疑了一下,撒腿朝楼下追去,根本没理会背后“诶诶诶”叫着的小老板。等他赶到楼下,瑶瑶早已不见了踪影,生怕对方想不开会出什么意外,他在附近找了好几圈,结果一无所获。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可瑶瑶并不在他的联系人名单里,幸好早上刚通过电话,记录还在,凌希飞快翻找出号码回拨出去,可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接通。
在不间断地重拨了十几次之后,瑶瑶那头直接关机了,也不知是主动关的,还是被他打得没了电。凌希别无他法,只能沿着通往车站的路边走边找人。
刚走到车站,手机响了,凌希心急如焚地掏出来一看,不是瑶瑶,是吴老师。
电话一接通,吴老师就急切地问他:“凌希,听说你刚才去顶楼了?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凌希没多想,心烦意乱地答应了一声:“嗯。”
吴老师似乎比他还要烦,在电话那头重重吐了口粗气:“好吧,凌希你听着,关于你出道的事现在有眉目了。刚才总监打电话来说,前面几个不太重要的案子可以压一压,让我做好准备,优先替你选歌,目前的计划是先试试做张EP……”
凌希很奇怪对方为什么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吴老师,刚才小老板想要强|暴瑶瑶,现在瑶瑶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吴老师根本不理他的话茬:“凌希,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唱片市场并不好做,制作费宣传费车马费,综合起来想推新人基本就是靠砸钱。不要说是你了,就算那些成名多年的歌手照样发不了专辑。所以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机会……”
“老师,”凌希慢慢觉察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这是想堵我的嘴吗?”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吴老师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不要乱说话,没人堵你的嘴,如果想堵住你的嘴可以有很多种办法。总之这机会是我帮你争取的,我对你的潜力很有信心,是聪明人的话,就好好珍惜它。别忘了,你跟辉途的合约有五年,这五年不管你愿意与否,都要按着小老板的指挥去做事。”见凌希始终不肯表态,吴老师又语重心长地帮他分析道,“至于那个瑶瑶,你以为她当初是因为什么通过初选的?现在的女孩都不单纯,都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要说潜规则,小老板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死缠烂打她一个小姑娘呢……”
凌希老老实实低头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质疑,等到吴老师一大通话讲完,他只闷闷答了一句:“知道了。”
一直以来,凌希梦寐以求的就是能成为正式歌手,能做属于自己的音乐,可这好消息突如其来从天而降,他却有点没办法心安理得去接受了。吴老师说做这些不是为了堵他的嘴,可整件事清清楚楚摆在那,就是作为等价交换的条件,让他选择自动闭嘴而已。
钥匙不在身边,一时也回不了家,凌希索性先去酒吧跟经理请了假,倒也没敢多请,只说需要休息一个礼拜,怕他休息得太久,经理会直接把他换掉。出来时见员工餐还有剩余,他随手拎了一份,走到天桥附近胡乱往垃圾桶旁一丢,又像平时一样默默坐到了远处的台阶上。
刚想翻支烟出来抽抽,手机又响了,这次来电显示是瑶瑶的号码。可接起来一听,对方是个男人,那男人对凌希并自我介绍说他是瑶瑶的大哥,说起妹妹的遭遇,瑶瑶大哥在电话里有些激动,言辞满是愤慨,可想到施暴人的身份,他又透着一丝弱者的无助。大哥说他们全家已经决定要报警处理了,希望到时候凌希能作为目击证人出面讲明事发现场的状况。
凌希迟疑片刻,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只说是再想想。可电话挂断那一瞬间,他清楚听到了瑶瑶压抑的哭声,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手机揣进口袋,凌希抽出根烟慢慢抽着,远处老乞丐风卷残云吃完了一盒海鲜烩饭,正在用舌头仔仔细细舔着饭盒。
老乞丐是个弱智,除了嘿嘿傻笑和吃东西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就算每天吃着凌希故意丢给他的饭菜,他依然记不得凌希是谁,而凌希对他的姓名身世经历自然也一无所知。可凌希很喜欢与老乞丐之间这种不需要交流的交流方式,甚至自作主张把对方当成了朋友。在某种程度上说,凌希其实是羡慕老乞丐的,起码老乞丐无论什么时间什么环境都能安然熟睡,打起嘹亮的呼噜,无论什么味道什么品种的食物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而且还每天都是笑着的,被人驱赶也在笑,被野狗追咬也在笑,笑得好像从来就没有烦恼。
“喂,我问你啊,‘前途’和‘正义’哪个比较重要?”凌希朝老乞丐的背影小小声问道。
老乞丐根本不可能听见这话,却意外地回头看向了凌希,还“嘿嘿嘿”笑着,乱蓬蓬的胡子上沾满了酱汁和饭粒,故意炫耀似的。
凌希眨巴着大眼睛愣愣看了他片刻,目光转向别处,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我也知道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第7章 牛郎
借助林广乐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脉关系,陆孝严找来了一支十分专业的私人侦讯团队,暗中监视着大哥的一举一动。他坚信上辈子一定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当时看着或许无关紧要,却足以在某些时刻改变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