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一口喝净了杯里的酒水,展颜道,“之前是我家老爷子管得紧了,我没法子出来,如今他不管我了,我要日日来见我的梨儿宝贝。”
谢沣长臂一伸,把素梨留在怀中,在她唇上香了口。
“爷真讨厌,这么多人,就轻薄起奴家起来。”
谢沣手指在她纤腰上游走,挑眉笑道:“你不就喜欢爷那么轻薄你。”
素梨边笑边躲:“爷还没说什么是近乡情怯。你们聊的起劲打哑谜,我们可都糊涂着呢!”
“就是!我们可糊涂了,见爷们笑的高兴,眼馋的很。”
“谢爷说说是笑什么,让我们也乐乐可好?”
几个姑娘一脸好奇,而谢沣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却是一脸坏笑,期待着谢沣骑虎难下。
谢沣洒金扇一打,神情自在不觉为难:“我有一个妹妹如今在你们楼里住着。”
“谢爷的妹妹?”
几个姑娘互看了一眼,能在水月楼住着一定不可能是谢家千金,那这个妹妹是什么意思,就让人难以琢磨了。
“原来是妹妹啊,我们还以为是弟媳妇……”
谈纪安开口打趣,话没说完被谢沣瞪了眼就收了声。
之前望京谁不知道余、谢两家亲如一家,而现在谁又不知道谢家极力跟余家撇清关系,生怕被余家连累,步了余家的后尘。
“不是弟媳,是妹妹是妹妹!”
其他人打圆场地说道,只是谈纪安贼心不死,非想着打趣谢沣:“既然是谢兄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们的妹妹,不如叫妹妹出来见见我们这些兄长,现在认清楚了人,往后遇到我们也好跟她吃杯酒,疼爱她几分。”
谢沣瞟了他眼:“你若是有胆子,只管叫她来陪酒。”
谈纪安哑了声,说起胆子,他自然就想起了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煞神。
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当然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比如说沈屺春的东西便是不能碰的。
席上一时静默,突然一公子砸了酒杯:“那沈屺春也太霸道了!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不过一个妓子,竟然敢放话说我们谁动就砍掉我们手脚。”
以余令的名气,早有不少公子哥知道她落难,打算尝一尝朱唇。
只是还没等他们到水月楼就听到了沈屺春放出的消息。
道余令与他早有婚约,她受余家连累成了妓子,那也只能是他沈屺春的妓子,若是有人敢动心思,他定然废其手脚。
话说的霸道至极,偏偏他们这些人都被震慑住了,连余令的消息都不敢多打听,怕惹怒了沈屺春。
“我看他只是想耍余大小姐,若是真把余大小姐当回事,怎么会让她在水月楼待着,凭圣上对他的信任,他求情把余大小姐弄出去还不简单。”
谈纪安愤恨说道,他生气倒不是同情余令,不过是可惜一块肉吊在眼前吃不着,瞧不惯沈屺春的霸道。
旁人就算了,沈屺春以前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些贵公子还能不知道,只是一个跟畜生差不多的人,如今却爬到了他们头上,成了他们长辈都畏惧的人物。
偏生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在家中少不得被拿来跟沈屺春比较。
“他以前不过是个在地上爬的,是个人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现在竟然耀武扬威了起来!”
“要说不平,一定是谢兄最为不平,这人以前还是谢府的家奴。”
“我又什么可不平,至少他在我跟前当过狗。”
谢沣歪嘴一笑,“你们少说这些,我与他的仇怨是早就结下,但是你可小心隔墙有耳。”
谢沣一提醒,几个人就禁了声四处张望,既然沈屺春不许人碰余令,那派人守在水月楼里也不奇怪。
“不说那些,佳人在怀美酒当前,说那些没意思的话简直是糟蹋了良辰美景。”
众人哄笑应和,满庭芳里头只剩了男人调笑,姑娘娇嗔的声音。
余令站在墙外看了半晌,每句话都听进了耳朵,神情复杂地看着谢沣让姑娘唇对唇给他喂酒,他说着不着调的话揉捏姑娘身体,往常她听到的那些风评,才化作了真实入了她的眼。
“姑娘要不要找那位爷说说话?”
见余令要走,彩蝶明显感觉到她心情低落,凑到她耳边悄声问道。
余令审视地看着她,缓缓摇了头:“不用。”
听谢沣的意思,他应该少不了到水月楼来。
既然他还会来,那她一定能有机会与他单独说话,满庭芳里他说的那些话,有旁人在场她不会尽信,至少要只有她与他两人的时候,她亲自问他,那时候他说的话才是她可以当真的。
余令每日都不想见沈屺春,但他每日都来的准时。
晚膳摆在桌上,嗅着菜香,配着沈屺春的脸,余令食欲全无。
“你今日做了些什么?”
余令盯着白瓷碗,仿佛耳朵封闭什么也听不见。
对待余令,沈屺春一直都有十足的耐心,他笑着吃饭,又继续道:“我今日五更去上了朝,听礼部侍郎那个老头子含含糊糊说了半天,他牙齿落得七七八八,偏生又爱说话,就是点芝麻小事他也能说个半天,陛下不耐烦咳了几次,他也没停。”
余令抬眸看了沈屺春一眼。
他这些年最直观的是学会了掩饰自己,他本来五官就生的不错,只要不像以往那样神情僵硬,皮笑肉不笑,看着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