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谢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余令觉得无趣,正想让浮翠问沈屺春喝够了酒没有,就见沈屺春过来了。
沈屺春明显喝了酒,一身酒气, 黑瞳也有些发红。
余令朝他招了招手, 他就朝她走了过来。
周围的喧闹都停了一瞬, 余令不需要看旁人,也知道她们的目光都在她跟沈屺春的身上。
“可以回了?”余令问道。
沈屺春点头。
余令站起,牵着沈屺春在谢夫人排斥的目光里走到了她面前:“以我们几家的交情,我跟他本该留到最后,只是他吃醉了酒, 怕他高兴忘形,我们就先回了。”
余令才“交情”,谢夫人就黑了脸, 听她说要走还能有什么不愿的,假笑地道:“我差管家送送你们。”
“劳烦谢夫人, 若是再有喜事, 一定还要给我们下帖。”沈屺春接了一句, 谢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好”字。
还没走完回廊,沈屺春就揽住了余令的腰, 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她身上:“你的反应与我想的不同。”
他以为他会在她脸上看到复杂的神情,以为她会对谢夫人避而不见,没想到她竟然能直视谢夫人, 巧笑嫣兮。
沈屺春满身的酒气,余令蹙了蹙眉:“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从坐下开始没曾停过,谢辞非未必有我喝的多。”沈屺春说话的语速都慢了下来,一字一顿,眯眼笑了笑,“我倒是想过,我抱着你,瞧着他穿着大红袍子娶其他人。”
“什么时候想的?”
“我还在谢府的时候,他在书房读诗,说要跟你白头到老。”
那时候八字还没一撇,他入了谢府一段时日,晓得谢老爷若是有心跟余家联姻,谢辞非跟余令的婚事早就该定下来了,他都能看得出来事情,谢辞非却当做是铁板钉钉,幻想起娶了余令之后的事,让人看了不爽。
沈屺春越走身子越软,到了马车边上,余令伸手把他一掰,把人扔到了车沿上。
只是没想到,沈屺春带着她一倒,嘭的一声,两人都倒在了车沿。
“姑娘,沈大人你们没事吧?”
沈屺春摆了摆手,搂着余令钻进了马车里,余令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不止手推还用脚踹,才把沈屺春勉强掰开。
沈屺春仰着面哈哈哈的笑:“你见到谢辞非了?”
“见着了,他先见到了我才去的宴上。”
“怪不得他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你不是说你不恨谢家人吗?”余令坐起,低眸看着躺着不动的沈屺春,觉得他的话半真半假,他说不恨谢家,不会报复谢家,但她感觉他分明是在意谢家人的。
说不定她刺瞎了谢沣的眼睛还如了他的意。
“我不恨他们,不代表我不乐意看到他们倒霉。”
把恨这种强烈情感用在谢家人身上太浪费,反正他们家终会完蛋,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顺便推波助澜。
余令打量地看着沈屺春,突然轻哼:“你想看他们倒霉,那便是恨了,只是你不想在这份恨上非太多力气,所以你说你不恨。”
沈屺春不辩驳:“那你呢,你恨吗?”
“对谢家我不知道,但对你。”
余令瞧了沈屺春一眼,她对他的情绪不必明说。
沈屺春闭着眼,一会儿就传来平稳的熟睡的呼吸声,余令挑开帘子看着车外,有种跳出去的冲动,但到了沈府她依然稳稳坐着。
扫了眼还在睡的沈屺春,余令下了马车。
等到沈屺春醒着到余令的院子,余令已经帮他煮好了醒酒汤。
沈屺春到余令这里,就只是移了个地方睡觉,醒酒汤一饮而尽,就继续闭着眼躺在了榻上。
“那日我鞭尸的时候想,若是我家未曾变故,我是不是如今就跟谢辞非一样。”
余令本以为他又睡着了,没想到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
“像他一样懦弱?”
回了住处,在谢府各种情绪涌上来,余令本想一个人静静,却没想到沈屺春就像是狗皮膏药,占了她的床。
不过这沈府的一切又有哪一样不是沈屺春的。
靠在玫瑰椅上,余令想着谢辞非的神情:“你像不了他,固然环境能改造一个人,但有些天生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你不是变了?”
“又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我变了?”
余令淡淡道,脱了鞋坐在了床榻上,把沈屺春的头移到了她的腿上,伸手给他捏肩。
她一捏,沈屺春就知道她从来没做过这事,可惜了她那双纤纤玉指,要是在外头她那么笨手笨脚,恐怕手都要被打肿了。
“你在车里的时候就该这样,哪有对人好还有有一阵没一阵的。”
沈屺春窝余令的腿里,解着她的裙摆,去亲她的花蕊。
捏肩变成了掐肩,余令本就想自己做的事,沈屺春都看得出来,但听他直言出来了,又觉得生气,他是不是觉得他以都看透的态度,他就占了上峰。
余令生气这事,沈屺春与她闹了一会就感觉出来,握着她的手慢慢移动:“你想我依赖你,想我们像是普通人家那种夫妻一样,怎么能动不动就耍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