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脸色发白,咬着唇,捂着腹部,很难受的样子。
等众人看过来的时候,顾明珠便用难以置信的哀哀目光望着明曦,“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明曦理都不理她,只一把将竹馨的手扣住,“我让你走了吗?”
她声音没有很大,可语气中的强势却是那么明显。
宋婉芝眼中流露出心焦。
可能是竹馨冲撞了明曦,可现在这个场合真的不适合闹起来啊。
她赶紧走过去,想快点结束这个风波,“曦儿,这丫鬟做了什么?”
“夫人!奴婢没有。”
竹馨眼圈一红,委屈极了,“夫人,是小姐犯病了,让我去拿药,二小姐不许,还推了我们小姐一把。小姐……小姐撞到肚子了!”
胡说八道。
顾明珠情况特殊,她再下作,再愚蠢,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故意去撞顾明珠的肚子。
这种蹩脚的谎言,可笑又荒谬,若是顾士元,或许会相信。但今天男女宾客分开,顾士元不在这里,宋婉芝一贯温柔,对她也不错,只要她稍微给她一点点信任,都绝不会听信顾明珠主仆的谎言。
可宋婉芝信了。
顾明珠气血不足,发病时,面色苍白出虚汗,心慌颤抖手脚软,却不会肚子疼。
所以,明曦对珠儿,一直都是有敌意的,到今天才彻底爆发。
宋婉芝心情复杂,笑容惨淡,“曦儿,你松手,好不好?让竹馨去拿药,你姐姐的病耽误不得。”
如此蹩脚的谎言,她竟然毫不犹豫地信了。
明曦把目光落在宋婉芝脸上,定定看了一会,才开口。
“她根本没病,是装的,不过是为了博取你们的同情。”
“我可以放手,一旦我这么做了,今日荷花宴便不能善终。顾家以及您,都会受到旁人的指责、诟病、耻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济宁侯府在盛京城,都抬不起头。”
“您还要我放手吗?”
女孩儿神色认真,丝毫不像在针对谁,她的眼神、语气都在告诉宋婉芝,她是在陈述事实。
让宋婉芝不由相信,一旦放手,顾家真的会陷入那种境况。
这……怎么可能呢?
她正在犹豫,顾明珠说话了,“妹妹何必这样呢?”
她咬着唇,忍痛道,“你真不能接受,我……我离开顾家就是,你又何必、何必这般折磨折辱我?”
她苍白的脸色、虚弱的声音立马让宋婉芝清醒了过来。
“曦儿,别闹了。”她哄孩子般隐忍疲惫,“松手,好不好?”
她还是选择了相信顾明珠。
说不上来失望还是什么,明曦笑了笑,“好吧,如你们所愿。”
这笑容极淡极淡,宋婉芝能感觉到,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母女之情,在这一刻,陡然变得生疏。
但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很多,她无暇去细想,等竹馨拿了药回来,她忙着喂给顾明珠吃,就更没功夫去想了。
顾明珠的病来得急,去得也快,服药后,很快就恢复如常。
宴会厅内的气氛也重新变得融洽、松弛,见时间差不多了,宋婉芝就招呼大家去莲香水榭赏荷。
就在此时,事发了。
名门夫人小姐的宴会,竟然有人手脚不干净,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夫人小姐们的气愤可想而知。
姜玉漱的怒火就更不必提了,“……你们济宁侯府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来参加你家宴会,状况百出,小姐们互相仇视败坏兴致便罢了,如今竟然还出现了小偷。早知道你们家这么乱,说什么我也不会来的!”
“对不住,是我们不好,顾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留情面的指责,让宋婉芝手足无措,羞愧难当。
顶着众人的质疑,姜玉漱的怒火,她低声下气地道歉,“我们会赔的,若手串真找不回来,我们一定赔,不管多少钱,我们都赔。”
“赔?”
姜玉漱挑着眉冷笑,“御赐之物,你们赔得起吗?”
啊?
宋婉芝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竟然是御赐之物……
心中慌乱不已,宋婉芝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
御赐之物丢了,不管能不能找回来,顾家今日荷花宴,都不可能善终了。
她猛然想起明曦刚刚说过,今日荷花宴不能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