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的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最终光亮全无,也没再等它,直接上了马车回宫。
……
苍穹泼墨,夜已深沉。
九夭小小的身子隐在东宫的一个角落中,看着黑漆漆没有点灯的阁楼发怔。
阿恒已经睡了?
它有些委屈,心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痛感。
白日他就没等它,也不怕它不认识路跑丢了或者被什么坏人抓走了。
现在还是不等它,自己就睡了。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勇气忽然就泄了,九夭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要到子时了。
它的目光动了动,下一刻,化作一道白光,转瞬就跑远了。
“走了?”
东宫寝殿中漆黑一片,燕恒站在窗前,窗未开,也不晓得他在看什么。
此时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可这话语中的诧异却是明显得很。
显然,他是没想到它来了却又走了?他还以为……
燕恒眸色比这夜色还暗,天哲却是在他背后趁着无光翻白眼,嘴上却还是恭恭敬敬,“是,已经走了。”
什么叫自找罪受,就是自家殿下这样。
既想又抹不下面子。
自己先回了宫,却始终坐立不安,就在他以为殿下会忍不住的时候,那只兽儿终于回来了,殿下也才安生下来。
刚才知道那兽儿来了时,殿下这样擅于隐藏情绪的人却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愉悦。
可他又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等着,由着那兽儿在外面呆了许久。
如今发现那小兽跑了,懵了吧。
燕恒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轻狭了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没开口。
只是那一身冷气好像不要银子,哪怕是在夏夜,也让天哲的心抖了几抖。
不过,天哲也由此更加怀疑殿下是被妖精迷了心了,否则,怎么会行事变得这么奇怪?
要换做以前,殿下可不会这样犹豫不决。
本就黑漆漆的房中,越发气氛低沉,有些山雨欲来之势。
许久,燕恒才开了口,却没再说九夭,而是说起了正事。
“驿馆那里怎么样了?”
天哲低眉,“天原已经带着人守在驿馆周围,云墨也在暗中跟着赵凌墨和赵奕,暂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有赵莞那边因为殿下的吩咐,没让人靠近。”
没有什么异常,燕恒却更觉得异常。
赵凌墨易容掩饰身份,到底想做什么?
那个赵莞最近也没有什么动静,他之前本是想让赵卫轩带他们赶快上路逼出她来,若是她的身体需要男子精血才能维持,那她必定忍不住。
可她却反而安静下去,连他也有些怀疑起来,那夜沁阳之事到底是不是她所为?
可夭夭不会骗他,它的感觉应该也不会错。
那么赵莞是知道他们已经怀疑了她所以才不再有所动作?
可她的伤是靠什么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