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虞儿是不是刚刚才拜在玉眉门下,在人们心中,作为玉眉的关门弟子,和老对手的得意门生,必然要分个高下。
这应当是谢虞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成果,还是和天下第一的徒弟想比,对她来说,是一次锻炼,也是一次挑战。
玉眉本来有些忐忑,这本来是自己的私人恩怨,把谢虞,甚至谢家的牵扯进来,何况两边都不是寻常人家,甚至在如今这个当口,会和两国尊严扯上关系,谢家会怎么看,不会是以为自己在利用他们吧。
姊颜轻笑道,“虞儿一直想学舞,却不得其法,我们不过在书册子上,照样画葫芦罢了,现在有了你这个师傅,自然是好的,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她,这样啊,无论输赢都不亏。”
玉眉犹豫道,“你不怕她到时候输了,是丢了谢家的脸面?”
“脸面算什么,就算闭门造车,也总有出门的一天,我们宁愿她出去撞的头破血流,也比只在家里沾沾自喜好的多,再说了,我对她,对您都有信心,您就安心教吧,管她是什么王孙公主,比过再说。”
玉眉倒是有些明白,谢虞为什么会说谢姊颜一定会同意了,谢家的确与其它人家不同,骨子里总有一种豁达,谢虞虽然温和,也是如此,二人性格看着千差万别,但是那份豁达洒脱,倒是一模一样。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安心了。”
姊颜笑笑,谢虞自然是开心的挽着姊颜和玉眉。
天沉见他们商量定了,道,“既然遇着了,不如赏脸一同用饭吧,正好我们今日去酒楼见个朋友。”
谢虞也想让师傅和姑姑他们多相处相处,师傅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人那么好,姑姑他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禁不住谢虞撒娇,玉眉只得应了,五人同行。
玉眉想起来一事,对贺州道,“有一事需要贺教习帮忙。”
贺州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你说。”
“我听你的曲子,随心,旷远,身在红尘,心却逍遥,与虞儿甚为想和,正好我有几曲曲谱,贺教习,可否配合虞儿。”
从来没干过这样的差事,贺州心里也没底儿啊,不是说还要和什么公主比吗?让自己这半吊子去算怎么回事,“呐,我学的只是杂七杂八的,你面前就有两位琴,萧高手,你还是找他们吧。”
“他们二人如今的风格已定,他们的心性,与虞儿不合,虞儿虽然比平常女儿家坚韧,聪明,也不过才十四岁,只有直率天真才是本性,这点与你倒是一样。”
天沉心道,难道这玉眉也看出来他俩有些不同,特意撮合?但是不可能啊,这才几天呢,看玉眉的模样,倒是十分认真,好像只是为了找个配合谢虞的人,贺州啊贺州,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把握?
姊颜懒得管这事,虽然贺州人品没得挑,足够做谢家的女婿,姊颜私心也想大家都成为一家人,永远不离不弃,但是后续如何,还是看他们自己的。
天沉扬起嘴角,状似不在意,“啧,没想到贺兄你心态这么年轻啊,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
贺州看着姊颜也扬起嘴角,心道,这两个人就是狼狈为奸。
“玉教习,你看人真是太准了,这两个腹黑的狐狸,怎么能跟本少侠比,我就答应你了,你就教会我就好。”
玉眉含笑点头。
订的酒楼不远,就一路步行,谢虞问贺州,“你的笛子怎么吹的那么好?”
贺州挠挠头,“很好吗?还好吧,我师傅是个大老粗,除了教我刀法,也就教我了这一手。”
声乐不分贵贱,真情流露即是好乐,贺州所学虽不是名曲,其中的意境,令人向往。
谢虞对他小时候似乎很有兴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贺州眯着眼睛想了想。
“我从小跟着师傅和爷爷长大,师傅是我父亲的师兄,爷爷是他们的师傅,爷爷在我有记忆时,就没有再出手过,倒是师傅,每日勤勤恳恳教我练武,爷爷教我做人。”
“我们住在一个山间小村子里,那里有很多儿女不在的老人,等我长到七八岁,开始负责给他们挑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洗碗,最喜欢的事,就是和爷爷二人在屋前的老树下面,喝上几口老酒,听师傅吹一段笛子,那根笛子,就是师傅亲手给我做的,后来他们二人相继去世,我带着家传的刀,只身闯荡江湖。”
说到这里,就着酒囊的酒,喝了几口。
“这些年我一直追查杀死我父母的真凶,想为他们报仇,了了爷爷他们的遗憾,幸运的是,我遇到两位好兄弟,没有让我迷失在仇恨里面,直到报了生平大仇,才敢拿出这只笛子,再吹一曲当年的曲子,说起来,自从我出来,再也没回过村子,不知村里的老人们,还有没有人帮他们把水缸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