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点头,“将面扯得细长光滑,烫熟后盖上肉丁、豆腐、杂蔬等烩成的臊子,浇上一勺高汤,红油浮面,汤味酸辣,面条筋韧爽口,倒也十分有滋味。”最出名的应当是岐山臊子面,概括起来就十个字“面白薄筋光,油旺酸辣香。”店里的食材都是每日现采,正好还剩下些做火烧没用完的卤五花肉,用来做臊头正好。
天枢舔了舔唇,光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心动,但他不敢出声应,赶紧扭头去看殷玠。
殷玠面上的冷淡之色稍褪,在天枢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微微颔首,“那就麻烦容娘子了。”
“不碍事。”容妤让他们自己找位置坐,又唤来英娘交代她再去买些食材回来,自己则领着红豆去了后厨。
早上做火烧的时候特意多留了一些面,现在正好拿来做臊子面,容妤有条不紊的准备食材,红豆默默的在一边打下手,两人静默无言,一时间气氛倒有些尴尬。
容妤将面条擀好,转头就见红豆蹲在墙角发呆,叹了口气走过去。
“你蹲在这儿做什么?”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红豆一跳,仓皇抬头眼眶还是红的,瘪瘪嘴,方才在大堂没有流的眼泪突然簌簌地往下掉,“小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简单的白粥都不会煮,还总是说错话惹你生气,小姐,你会不会不要我。”
容妤一愣,怎么就不要她了?
红豆小声抽泣,伸手去拉容妤的衣服,“小姐,我会努力学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都会改,你别不要我......”
看着红豆泪眼婆娑的样子,容妤心中突然就挺不是滋味,从前她说两句红豆都是嘻嘻哈哈的受了,可她忽略了一件事,红豆是原主买来的丫头,这年头签了卖身契的丫头是可以任由主人家发卖的,就相当于一项私有财产,她可能只是随口训两句,在红豆听来可能就是对她价值的否定,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因为没了价值而被再次发卖。
容妤捏了捏手掌心,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不过就是多说了两句,怎么就会不要你了呢?当初咱们两人相依为命跋涉千里来到淮安,后来又有了团哥儿,说是主仆,但这么多年下来我早已经把你当妹妹看。”
原主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娇小姐,当初远走他乡,要不是有红豆帮着打点,原主能不能活着到淮安都还是一个问题。
红豆怔怔抬头。
容妤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放心,不会舍得不要你,要是没了你,谁帮我照顾团哥儿,又有谁能这么贴心的半夜不睡觉起来给我盖被子?”略显轻松的调侃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赶紧把眼泪擦了去烧火,外面客人还等着呢,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就哭,让人看见也不害臊。”容妤伸手将她拽了起来,又丢给她一块帕子。
“这里又没外人,”红豆小声嘟囔道,胡乱拿帕子擦了两把脸,抽了抽鼻子,“我怎么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呃,”容妤尴尬的笑了笑,“大概是拿错了帕子吧。”
原本应该是洁白无瑕的帕子几块褐色污垢十分打眼,要是没记错的话,方才擦泔水桶的就是这块帕子来着。
容妤咳了两声,直接无视红豆哀怨的眼神,“赶紧去洗把脸过来帮忙。”
红豆:“……”
大堂里,天枢略显不安的坐在殷玠对面的凳子上,时不时抬头瞄殷玠一眼,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殷玠转着手上的茶杯,觑了他一眼,“我脸上有花?”
天枢立马摇头,“没有。”
“那你是认为我今日的举动很反常?”
天枢下意识就想点头,但最后关头还是克制住了,摇头,“没有没有。”
殷玠虚了虚眼,语气肯定,“你现在一定是在心里吐槽,说我脾气不好阴晴不定。”
“怎么会?”天枢求生欲很强,正了脸色义正言辞,“王爷宽容大度御下有方,放眼整个大庆谁不为王爷的风采折服?”
殷玠挑了下眉,“啪”地一下放下杯子,天枢心一抖,就听清淡的男声响起,“虽然是假话,”在天枢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中,幽幽补了下一句,“但我爱听。”
天枢:“......”完了,说好的来淮安修身养性呢?怎么脾气越来越不好捉摸了?他现在无比希望开阳能赶紧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恢复,毕竟,这拍须溜马的技术他着实比不上人家。
咽了咽口水,天枢指了指他背后,小心翼翼开口,“其实,我是想说,那小娃娃盯着您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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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王爷好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