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着吧。”

他神情有些复杂，丢下一句话，消失在夜色中。

苍梧愣了下，哈？留着？留啥？

裴云凡跟众人喝了杯酒，不放心这边的情况，找了个借口过来。

见苍梧的房门敞着，快步走来。

“他走了？”看到屋里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他暗暗松了口气。

“走了。”苍梧耸了耸肩，看了他一眼，发觉他身上的气息变得纯粹了不少。

笑了笑问道：“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听她一问，裴云凡才想起这事，收敛了心神，笑道：“武师七重了。”

苍梧点了点头，想到森罗学院中那些天班弟子，都是大武师级别，有些极具天赋的，甚至已经到了接近武灵的地步。

武师七重放在佣兵团中，或许已经是不错了，但在京城，这点实力，仍是不够看。

当时她能斩杀秦铭，一是依靠秦铭轻敌，二是依仗苍云剑。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秦雨潞那个猪队友。

欧阳锦的天赋在学院算是杰出的，他的年岁跟自己差不多大，若是再勤奋一点，恐怕今年也能步入大武师境界。

“明日你要去拍卖这洗髓丹吗？”

裴云凡亲自感受到了这丹药的好处，也明白其珍贵性，若是拿去黑市，想必价格比那青天蟒鳞片还要高出数倍。

“不了。”苍梧缓缓摇头，“我的药材只够做那一粒。”

话还未落，裴云凡脸色就变了。

苍梧睨着他，一阵好笑，还故意逗他：“完了，你这辈子都得用来还我人情了。”

听她还开玩笑，裴云凡一阵无奈，沉沉一叹：“我倒不怕你找我讨债，只是这丹药如此珍贵，卖了后岂不更有益处？”

“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这药可不一定是钱能买得到的。”苍梧说的一脸淡然，好像他吃掉的只是一粒花生米。

事已至此，裴云凡也不好多说。

扫了眼她桌上那杯未动过的茶，眸子一闪，忽然问道：“他不是来接你的吗？”

想起今日跟帝无辞的对话，苍梧眸子一眯。

他说明日会让冥笑来见她，是他们也在东林城的意思吗？

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他大可不必亲自来这一趟，冥笑虽说是他的专属药师，但事实上是个闲差，每天四处游荡，他会出现在东林城，倒也不足为奇。

“他来取点东西。”随口应付了句，苍梧起了身，道，“走，吃饭去。”

裴云凡见状也不多问，两人除了屋子，到了吃饭的院子里。

大胡子和肖志，看到他俩过来，虽然说过不介意，但还是神色怪异。

苍梧知道他俩心性直，看到什么很容易当真。

一见二人这神情，没忍住笑了起来。

“刚才他逗你们玩呢。”她走到两人身边坐下，一脸淡然地解释。

大胡子不信：“你别唬我，我可是亲眼瞧见了的！”

“你瞧见了啥？”刀疤坐在他旁边，从刚才回来他就发现，这俩人神色怪怪的。

他一问，众人也都把视线投向几人。

如今安定了下来，苍梧也不想再瞒，缓缓摘了那张银色面具，露出原本精致的面容。

看到那张脸，众人纷纷倒抽了口凉气，裴云凡也怔了下。

“我是凤灵。”

简单的四个字，仿若一记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开，掀起无尽风波。

“可是……可是你不是……”大胡子最为震惊，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瞪向她结结巴巴道。

“出门在外，当然是男装比较合适。”苍梧淡淡说着，一点不在乎多给他们添点“惊喜”。

刀疤在几人中还算淡定，但也是眉头紧锁，不敢置信地反问：“不是说凤灵的玉牌已经碎了吗？”

苍梧一声冷笑：“是差点死了。”

夜晚的光线并不强，当初用药膏敷面，虽是将大部分的伤痕去除了，但是仍就留下了细小的痕迹。

刀疤跟大胡子离得近，视力又是极好的，还能看出她脸上的伤痕。

众人想起初见到的她，脸上涂满黑色药膏，手臂残废，灵力全无。

可那周身的气度，和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都绝非是一个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再看她如今的超凡医术，心中不由信服了几分。

裴云凡只知她女儿身，却不知她竟然就是凤灵。

当时也将她同凤灵做过比较，只是不想，她们竟会是同一个人。

“那……既然你没死，如今凤家又是何人在掌权啊？”有人一想到她身份，便立马紧张地问了起来。

想起韩知夏和东方冕那副嘴脸，苍梧就忍不住冷笑。

见她神情渐冷，裴云凡截了话头道：“必定是那人将灵儿迫害至此的。”

他看向苍梧，眼里也带了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