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她“姑娘”,也不准叫她“公子”,只能当个普通的学院弟子来看待。
她脸上冷意不减,笑容却更深了几分。
“我要是说,我就是故意的呢?”
东方冕身子一僵,顿了片刻,才继续笑道:“那师妹也是师出有门。”
苍梧闻言冷嗤,重新拉动缰绳,往山上走去。
“东方师兄有这闲工夫来我这里串门,不如好好回去准备大婚吧。”
苍梧对他一直是忽冷忽热的,第一次在柴家见面,她与他为敌。
后来在东苑,她的房间里,她的敌意明显消失了。
在拜师大会上,她有意邀请自己指点她,不料被韩知夏打断,她冷漠离开。
如此,可不是对他存了几分心思?
只是她年纪轻,对待这份感情,或许不够成熟。
东方冕心底想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自信。
他解下马车上的绳索,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师妹留步。”他叫住苍梧,从袖中取出一个请帖。
“明日家中有一个宴会,师妹若是没事,可否赏光前去?”
苍梧扫了他一眼,随手接过。
“请柬既已送到,师兄还是请先回吧。”
经过今日这一系列的变故,苍梧已经放弃了慢慢折磨这对狗男女的念头。
如今见了他,自然也是没有好脸色瞧。
然而东方冕却总以为她是在为自己与韩知夏的婚事生气,不仅没有半点被讨厌的自觉,甚至还愈发愉悦起来。
苍梧盯着他那一张灿烂的笑脸,心底一阵恶心。
双腿一夹马肚,快速上了山。
看着那道扬尘而去的背影,东方冕心情愉悦,嘴角始终扬着。
直到苍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收了缰绳,掉头下山。
回到京城,听随从说韩知夏派人来寻过他,便折身又去了凤家。
徐菲儿自错手杀了白文霍后,便逃离了森罗学院,回到了自己家中。
韩知夏听闻消息,特地捎了些东西过来看她。
一进院子,就见她靠在廊上的栏杆上,盯着房间的窗户出神。
“菲儿姑娘。”韩知夏上前,轻声唤道。
听到声音回神,徐菲儿连忙收敛了心神,换上一个娇俏的笑容。
“知夏你怎么来了?”
韩知夏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视线却落向她方才盯着的方向。
只见窗台上,一朵用透明器皿放置的三瓣小花,在迎风招摇。
稚嫩纤细的花茎,仿佛稍微一用力,便会被吹断。
“这是……”韩知夏看着那花,朝前迈出一步,正欲打算仔细瞧,被徐菲儿一把拉住胳膊。
“是我养着好玩的。”徐菲儿娇声道,又看了看手中她带来的东西,语气里染上了几分落寞。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不嫌弃,还肯来看我。”
韩知夏闻言一笑,拉过她的手,柔声道:“傻丫头,你我二人情同姐妹,你出了这种事,我自然是要来看你的。”
她说着,也不再去瞧那花,拉着她一同靠着长廊坐下。
“只可惜如今我入了天班,凤家的事情又忙,你倒是别与我生疏了。”
“怎么会!”
徐菲儿急答道,说完后眉眼一垂,语气低落:“当日在柴家,我不是有心伤害你的。只是当时与你闹僵,总拉不下脸面来。”
她说着苦笑了下:“如今想想,果然还是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
韩知夏含笑回望,在她垂眸的瞬间,眼里的笑意瞬间变成阴狠。
“也好在是苍天下了药,才没让白文霍得逞。”她心疼地拉过徐菲儿,柔软的指尖拂过她手上的伤痕。
“我这里有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药效极好,你先拿着用着。若是不好用,我再帮你寻别的。”
韩知夏声音温柔,一心对人好的时候,真是叫人难以辨别她的本性。
徐菲儿由她拉着为自己上药,只是眼底的光,却不明亮。
韩知夏在徐家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徐菲儿原也是没心思应酬,她一走,便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没歇多久,身边的丫头便又走了来。
“小姐,柴府的大公子来了。”
徐菲儿眸子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他来做甚……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小姐可别这么说,柴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丫头见她一脸颓然,忙宽慰道。
话才刚说完,柴秋容便已进了院子。
“菲儿姑娘不肯见我?”
他在廊下站定,手中持着一柄纸扇,整个人疏朗俊逸,只是一眼,便已刻入了姑娘心中。
徐菲儿闻声回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收敛了心神,扯动嘴角,欲用那副招牌般的笑脸相迎。
柴秋容却蹙眉打断:“菲儿姑娘有心事,便不必勉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