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之突然沉默的划拉着眼前的餐盒,紧绷一天的紧张顷刻间崩溃,心里的嘲笑瞬间穿过助听器的加持!震耳欲聋!
“你还是个孩子!”
“哈哈!你是个孩子!”
“所以他不牵你的手!”
“不牵你的手!”
“她不承认昨天跟你的关系!”
“她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没人喜欢你!”
“恶毒的小孩。”
“恶毒的小孩!”
所有的声音铺面而来!顾君之瞬间摘下助听器!目光阴冷焦躁,手掌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筷子!撑着理智缓缓的垂着头!碎发下的目光克制幽深!
“你有病!”
“神经病!”
尖锐的声音陡然从突然垂落的半身少年嘴边响起:“她不当着同事的面牵你的手!因为你有病!你没人要!”
“没人要!”
“她耍你!”
“耍你!”
郁初北突然看向顾君之:“怎么了……”
顾君之瞬间将助听器按耳朵上!拿出药倒了一大把,全塞嘴里!碎发下的目光阴森的有戳破自己脑子的冲动!
郁初北心里有些微微的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摘戴助听器,如果不是这一幕,她都要忘了他听不见了。
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什么,郁初北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这个举动:“不舒服?”药塞的也太多了?
片刻,嘲弄声在药力的作用下渐渐模糊,半空中断腿的少年不再冲击他的小屋,顾君之眼里暴躁的情绪在一点点散去。
可紧张的情绪无法缓和,她不牵他的手,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安慰他,他几次靠近都被她忽略,她在耍自己,她不喜欢自己,她——
顾君之急忙拿出药,却死死的捏住!意识在这一刻陡然涣散!
白衣少年缓缓走来,摒弃繁杂,踏过虚妄,退去尘埃,携带一身清冷和孤冷,带着藐视众生的凌然气度。
白衣少年漫不经心的看眼缩卷在漆黑角落里伸出獠牙,一锤一锤敲击半身少年的‘无辜孩子’,面色微丝不动,慢慢的穿过意识屏障,掌控自己并不在意的自己。
“是不是不舒服?”
顾君之突然抬头,一双颠倒众人的眼睛,毫不在意的看进她眼底。
他没有等待任何人许可的伸出手,随意的覆盖在她拿着筷子的手上,握住,对着她笑。
清明如山涧流淌的小溪,温暖如冬日的阳光,百花绽放,万兽来朝。
郁初北一动不动,惊的把想再教育他一遍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一句都吐不出来!目光涣散的厉害,世间绝色、迷惑众生、惑乱迷离!
什么别人看到这一幕怎么想她!在公司里拉拉扯扯影响不好!她还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两人的关系!都已经无足轻重,此刻只有:只要他想,他愿意怎么牵就怎么牵的昏眩。
缩卷在角落里的顾君之陡然安静,不在撕扯虚空中的叫骂,不再敲击血淋淋的滴血少年,因为传递过来的温暖,渐渐的安静下来,药物的作用沉寂镇压住身体最后一丝焦躁,缩卷的少年重新恢复平静。
顾君之感知到安宁,松开她的手,继续吃饭。
他犹如站在雪山之巅高傲的王恩赐完了他臣服的子民,拂袖而去,只有清风徐徐、水声潺潺,他低头取筷的动作看在两人眼里依旧神色高贵,优雅万分,一举一动都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不屑下凡一顾。
赵英有一刻甚至忘了惊讶这两人牵手的事实!而沉醉在他恩赐的盛世美景中,刚刚——她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尊贵的王储。
赵英很快回神!不对,他们刚刚!刚刚——
郁初北也早已经清醒,看的多了,抵抗力也不弱,不就是气质好、长的好:“没事就好,不舒服了说话。”
顾君之安静的吃饭。
赵英房子的事都忘了!震惊的看着两人!“你们——”这两人——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可怎么着也不该有关系才对!而且!而且——
赵英一时间也而且不出什么!但——不应该!
郁初北见状苦笑,看吧,她就知道会有这种麻烦。
昨晚两人牵手后,其实某些东西就有点不一样了,他今天一早见了自己特别高兴,一直磨磨蹭蹭的想靠近她不掩饰的想亲近的意思。
自己顾忌影响都装看不见了,他的失望几乎也都看在眼里,所以刚才也没有说什么。
此刻,郁初北反而没那么放不开了,看见了就看见了,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了!
郁初北坦荡的笑笑:“嗯。”了一声,便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不再提这事,自己的感情问题,没必要交代的清清楚楚:“估计上面的定价还没有下来,如果下来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赵英还没从她转移的话题中回过神来,郁初北竟然和顾君之谈恋爱!顾君之人傻的吧!怎么谈!郁初北在想什么!太惊悚了!
郁初北诧异的看向她:你不这样觉得?
赵英急忙回神:“啊,嗯。”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想问郁初北你想什么!找个什么样的也比顾君之这个傻子强吧!
但看到顾君之的样子,又对自己的笃信产生了动摇,顾君之的确好看!好看的让看到他的人都不觉得有谁会配的上他。
赵英立即移开目光,恢复些神志,不看了他了,思维正常运转,又忍不住想!好看能当饭吃吗!他有病!是需要人照顾的那种!郁初北哪有能力养这么一个富贵闲人!
郁初北喝口汤:“赵姐想买哪层?”
赵英尽量拉回思绪:“七层吧,你现在住的那层就很好,小平方。”郁初北怎么会突然更他好了!她疯了吗!以她跟郁初北的关系,她是不是该劝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