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笑得满面温和,“我就因为不是财大气粗,才带你们来了这个地方,这地方东西便宜,你们随意买,花不了几文钱!”
小姐妹俩听到叶氏的话,在店子里挑了许多东西,好看的丝线,上面雕了精美花朵的梳子,绣了花朵的帕子…包了一大包!
梅香不需要这些东西,故而什么都没挑。
买过的东西,叶氏让丫头付了钱,又带着孩子们去了常去的绸缎庄。
这回梅香就忍不住了,马上要过年了,梅香要给家里人做新衣裳,平安镇的料子她早就看够了。
婉柔才进门,新衣裳多的很,玉茗住在县城里随时都能来,妯娌二人只坐在那里看着梅香挑。
梅香看了半天,把两个弟妹叫过来给她参详,“我也不知道县城里如今时兴什么样的料子,你们帮我看一看,省的我花了大价钱人家还说我土老帽!”
玉茗笑着开玩笑,“姐姐长得这样好看,就算穿一件打补丁的衣裳也比我们出众!”
梅香咧嘴笑了,“胡说,我要是衣裳打补丁,平安镇的人又要嚼舌头根子了。你们看呀,韩家母老虎如今连一身好衣裳都没了!”
婉柔吃惊的看向大姑姐,没想到大姑姐居然有个这样的外号。
…
一个下午,一家子到处走走逛逛,中途又买了许多吃的填了填肚子,等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明朗正在二门口等着,“再不回来我要去接你们了。”
一家子热热闹闹一起吃了顿夜饭,梅香和叶氏辞行,“阿娘,他们爷俩在家我不放心,明儿我就回去吧,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再聚一聚!阿娘注意留心帮我看一看房子,我们家里人少,不用这么大,有这一半就行!”
叶氏知道女儿女婿情分好,一向难舍难分,也不强留。
梅香在县城里逛了一圈,心满意足。第二天一大早,带着儿子女儿就要回家。
明盛亲自给梅香找了辆车,除了梅香自己买的东西,叶氏把家里前儿办喜宴剩下的许多东西以及收到的礼物分了许多给大女儿,又让刘凡东亲自送梅香回家。
梅香一走,婉柔把明盛拉进房里说悄悄话,“乡下可是有人给姐姐取外号?”
明盛哼了一声,“那些人知道什么,就因为我姐姐能干,说我姐姐是母老虎!呸,不要理那起子小人!我阿爹刚去世的时候,我也就和清溪这么大点,大哥也小,阿娘虽说性子坚韧,毕竟是个妇人家。姐姐因天生与众不同,你看她长的细条条的,实则力气能有几个汉子的。家里全靠姐姐和阿娘撑着,我们哥俩才能读书。你记住了,见到姐姐,就和见到阿娘一样的!”
婉柔有些吃惊,“真有那么大的力气?”
明盛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没骗你,就咱们门口那石墩子,姐姐一脚能踢飞了!”
婉柔吃惊的直吸气,“老天爷,县城里都说我是小辣椒,我比姐姐还是差远了!”
明盛斜眼看她,“你那算什么,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拎起来!”
婉柔忽然想起夜里明盛仗着力气大戏弄自己的事情,顿时脸红了,“呸,你敢到姐姐面前放肆去!”
明盛嘿嘿笑了,“我不敢,姐姐真打我!咱们家只有阿娘和姐夫才配与姐姐平起平坐。”
婉柔又悄悄问明盛,“你们家也算读书人家,怎么给姐姐找了个卖豆腐的?”
明盛收敛了笑容,把当初梅香退亲以及与黄茂林定亲的事情仔细说了个遍,又说了黄茂林这些年对韩家的照顾,并嘱咐婉柔见了姐夫必定要恭敬,千万不要因为什么门第之见而存了偏见。
婉柔连忙点头,“什么门第不门第,谁家往上数十八代,还能保证个个都有出息不成!”
平安镇那头,梅香带着儿女回家之后,让刘凡东在家里吃了顿饭,立刻又打发他回去了。
眼见着要过年了,梅香开始预备年货。她带着细月一样一样的准备,有空闲的时间就给家里人做新衣裳。
因青莲越来越大了,梅香就不让贵仁和大福轻易到后院来,并让他们都搬到前院去住了。
每天吃饭的时候,让细月给二人送饭。
细月接到这个差事之后,心怦怦跳个不停。这些日子以来,细月总觉得贵仁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躲着他。
如今要一日三餐往前院送饭,细月躲也没法躲了。
大福眼尖,感觉贵仁和细月之间有些不正常。
这一日快到晌午饭时间,二人都在前院倒座房里,趁着这会子没有人上门买豆腐,他私底下偷偷问贵仁,“兄弟,你可是对细月有什么想法?”
贵仁抬眼,面无表情的看向大福,“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想法?”
大福一拍大腿,“兄弟,细月好归好,只是在相貌上,你们实在是不匹配!”
贵仁眼神倏地变得锐利起来,“大福哥如何说这样肤浅的话,什么匹配不匹配的,不要坏了细月的名声。”
大福嘿嘿笑了,“是我的不是,我就是问问。”
正说着话,细月来送晌午饭。
大福看向贵仁,又嘿嘿笑了,“兄弟,我这边招呼客人,你去接饭。”
贵仁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门口,接过细月手里的托盘,“辛苦你了!”
细月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这声音,从耳根到脸都红了,声音低如蚊讷,“不辛苦,都是大奶奶吩咐的。”
说完,细月转身就走了。贵仁直等细月进了垂花门,才转身进屋。
吃了饭之后,细月又来收拾碗筷,仍旧是贵仁端给她的,二人又重复了前面的对话。
就这样,一天三次,每一天二人这样见六次面,说六句话同样的话。
细月每天过得异常痛苦,送饭和收拾碗筷的时候,她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往前院里去,和贵仁说着重复的话,偶尔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一眼,只见贵仁面含微笑看着他,细月又惭愧的低下了头,然后落荒而逃。她觉得自己长得太丑,不想让贵仁看见自己。
可回了后院之后,她的心里又空荡荡的,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这种感觉可太难受了,却每天都要重复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