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头做的,选择最重要的脊椎,别看这东西图片上看着是一条直线,可脊椎都是一块块骨头连接组成的,既然要‘借形’,那大小就不能差的太离谱,这么小的骨骼,导致每节脊椎骨做起来都很麻烦,尤其老鼠这种小动物,老鼠下面还有条尾巴,同样的难做。
这么精细的手工,还是我头回做,一晚上才折腾出三分之一的脊椎骨,让我急的快抓狂。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虽说不至于一点精神都没有,也多少有些萎靡不振,就算这样我也没敢耽误工夫,休息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抓紧一切时间想把鼠骨做出来。
工友见我拿着图纸做鼠骨,纳闷问我做这个干啥,这东西不同死傀,我不需要避着别人做,笑着跟同事开玩笑说练手,指不定哪个玩艺术的看上,会花大价钱买呢。
虽然是瞎扯的,不过几个同事都信以为真了,好奇凑在跟前看着,不由啧啧称奇,连夸我手巧,手工活做这么好,干嘛跑来做木工,随便搞点别的也比这赚钱的多。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忍不住嘀咕,我能找到更好的活儿,我特么傻,跑这来搞这没技术含量的木工?
除了脊椎尾巴之外,最麻烦的无疑是连接关节的位置,既要仿真又要活动自如,动起来更要自然协调,更是让我绞尽脑汁费了不少功夫才想到办法,设计出勉强算是合理的结构。
光是刻骨还比较容易,可其中一项精细的活,让我头疼无比,因为每根纤细的木骨上,都要刻下一个天工策上的神秘符号,又不能出错,这一点让我返工了不知道多少回。
整副骨架做完,足足花了我两天时间,同事开头挺好奇的,看了两天也没啥兴趣了,除了见到成品惊叹称赞了一下外,根本不会想到我做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之后的事情就好搞了,但碍于时间关系,我不得不请了半天假调个班,去外面跑一趟,等隔天休息的时候再把班补上。
由于我一直干的不错,不同于刚做木工,一窍不通的菜鸟,请假时工头很痛快就给我批了,我立马坐大巴去了乡下,买了一些香烛纸钱,跑到荒郊野地里,找了个老坟,把东西烧给墓主后,很认真的拜了拜,嘴里念着‘勿怪勿怪,借贵宝地一些土一用’,这才从坟头取下足够的坟土,跟着又帮着添了把土这才放心回去。
坟头土同样属阴,是制作过程中必要的填充物,作为内脏用的。
在坟头土里加了把香灰和阴阳水混合,又加了点胶水,保证泥巴短时间不会干,看湿润粘稠度差不多了,我取下一根自己的头发,又剪了一片指甲下来,塞进泥土‘内脏’里,这工序就完成了大半。
血肉部分我暂时没什么好的原料,只好用聚氨酯的木工胶暂时替代,勉强能保持近似血肉的弹性和韧性,有条件的话,当然最好是用皮革和其他材料代替血肉效果最好。
既然要借形,当然还有最后一步,我拿出提前买好的亚麻,在木工胶上细细包裹了一层亚麻布,充作皮子,跟着又用纤细的亚麻线,小心翼翼在‘皮子’和‘血肉’上勾勒,最终让这只木鼠有了层真正属于自己的细密‘毛皮’,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扭头一看窗外,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到晚上了,窗外华灯初上,车流穿梭,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上灰溜溜的成品,不由兴奋起来。
“成了!”
我振奋无比,虽然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做好,可此时的成就感,是过往任何一次木活都难以比拟的,这么复杂艰难的活儿,我敢保证绝对是我从小学木匠以来,最为困难的一次。
第一次做的当然有点丑,但我也没在乎,心里有的只有兴奋。
小心收起木鼠,跟着我跑去洗澡换干净衣服,照例摆出鲁班像,认真上香叩拜,对着鲁班像说了祝词,最后在鲁班像前,取出一支毛笔小心捧着木鼠,进行最后一个步骤——点睛。
当漆黑的墨小心仔细的画好木鼠的小眼珠,原本看着挺丑又粗糙的木鼠,仿佛突然间多了那么一丝灵性。
最后一步结束,紧随而至的,是我精神略微的恍惚,鲁班像前的香火,似乎猛然间旺了下,窜起一股浓烈而缥缈的烟雾,让眼前一片朦胧,如临仙境,同时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馨香几乎同时传遍整个房间。
我买的不是很上档次的香,毕竟手头紧。
可这股浓郁的香气,不光清新自然,让人心旷神怡,同时又感觉提神醒脑,闻着不但不像是什么低档香,反倒像什么很顶级的香,我的心不由重重跳了几下,愈发的兴奋起来,这次不光有‘灵光一闪’,还有这种异象产生,摆明是绝对成功了,甚至比我想象中的更成功!
“好香啊!”宿舍门突然被推开,舍友老张走了进来,抽着鼻子一脸陶醉的说。
“刚点了个香。”我笑笑说,不着痕迹的藏起木鼠,老张看了眼鲁班像,咧嘴一笑说,拜祖师爷啊,现在可很少有年轻人信这套了,没事,小穆你想拜就拜,不用躲着,我有空也拜拜咱祖师爷,我对香不过敏,不用在意我。
跟老张闲聊几句,看老张有些陶醉的闻着空气里奇异的芬芳,问我这是啥香,咋那么好闻,我含糊说我也不知道,别人给我送的,跟着我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
出门后,我揣着激动的心情,给卫泽涛打电话,跟他约好了碰头的地方,就立马上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