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勇的长棍已经举过了头顶,他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可是庞独发了话,孙世勇咬咬牙,最终还是放下棍子,把老太婆活捉了回来。
虽然排教的人退走,但我们毕竟还是人少,不敢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孙世勇的两个兄弟到庄子里赶出来两辆大车,把打谷场上那些还未死的人抬到车上去。三辆车顺着打谷场另一条路行驶,一直走到了各王庄的后山里面。
等安稳住了之后,庞独立即揪出那个老太婆,伸手从她身上抽走那条曾经缠住我脖颈的乌黑的长鞭。
我记得很清楚,刚才情况那么危急,但庞独看到这条鞭子之后,当时脸色就变了。
“哥?”我悄悄问道:“这条鞭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咱们七门的东西。”庞独捏住了鞭子,慢慢看了一遍:“的确是咱七门的东西。”
这条鞭子,叫做打鬼鞭,是河凫子七门巡河的时候不可离身的东西。七门人常在大河行走,河里又脏,所以七门的镇河镜还有打鬼鞭,都是辟邪的。
“七门巡河,打鬼鞭不会离身,只要人在,鞭子就一定在。”
负责巡河的七门中人,会把打鬼鞭和镇河镜看做性命。但是这些年来,七门的大掌灯庞大不知所踪,七门群龙无首,巡河的规矩被遗忘,这条打鬼鞭,也许久许久没有出现在大河滩上。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打鬼鞭竟然在花衣孟家的手里。就因为这样,庞独才不肯放过这个老太婆,一定得问个水落石出。
“老六,事情必须要问。”庞独收起了打鬼鞭,跟我耳语道:“咱们七门里,哪一家负责巡河,打鬼鞭就在哪一家的手上。”
“花衣孟家,是从咱们七门人手里偷走的鞭子?”
“不清楚。”庞独继续小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条鞭子原来是在谁手里?”
“谁?”
“是我魁叔。”庞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也就是你爹,陈一魁!”
“是我爹!?”我楞了一下,猛然间没能反应过来。
因为爹娘都去世的早,所以我连他们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更没人跟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一听到庞独说的话,我就惊异交集。
这样一来,我比庞独更加心急,急匆匆的就把花衣孟家的老太婆揪到跟前质问。这条鞭子的来历,那是必须要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