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慕斯涵此刻，只觉得世界，都在自己的眼前崩塌了。

身为神外科医生，而且，还是一个造诣不低的医生。

他自然知道，脑瘤晚期病人，会出现什么状况。

状况就是，脑瘤大到能够压迫病人的神经之后，她就会忘掉一些事情。

而且这种事情，是随机忘记。

并且，是记得越清楚，忘的最艰难。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说明她以前就已经不在乎自己了吗？

但是，这并不是让他最难以忍受的。

他可以忍受女生心目中最在乎的不是他，但是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连自己的模样都记不清楚。

他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面前女子般的，看了她很久。

才费力道：

“小娉，我是慕斯涵，你不记得我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世界崩塌的意义。

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虚无与飘渺，那种百花都在他眼里失色的感觉，那种即便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仍然想嚎啕大哭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脚下一软，似乎马上就要坐到地面上去。

努力的看着面前女孩的眼睛，想要寻找出一分一毫她说谎的痕迹。

却发现女孩的眼睛清灵透彻，像是小孩子的眼睛一般，四号看不见撒谎的迹象。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在我如此深爱你的时候。

……

“你是慕斯涵？”

不过，路瑶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皱眉头，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