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扎眼的粉红色信封。
紫华强忍着不适把信收回,在李如心惊讶的目光下,用力把信揉成一团,再随手扔进书包内,这才拿出第一节课要用到的物理书。
刚好这时物理老师踏进教室了。
那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姓陈,身高约一米七,鼻子上架着副标配的金丝眼镜。因为家族里有遗传性白发,所以他人到中年便白发苍苍,学生们私下里都爱叫他陈老头。
这会他进来看见白墙上扎着的三支铅笔,似乎感兴趣了,扶着眼镜一直在那盯着,一副想用手去碰又不太敢去碰的样子。
就这样一直忘我的,直到上课铃声停了还站在原地研究,就像发现古物的考古学家一样。
比他迟来的物理课代表程阳都已经来到门口了,他手捧着上星期测试用的卷子,盯着陈老头的屁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他没话找话问:“陈老师,这些卷子该放哪?”
听见卷子两个字,一直专心研究白墙受力情况的陈老师终于回过神来,挺了一下背,大手指着讲台说:“放那就行了。”
程阳听话把试卷放下,甩甩酸痛不已的双手,他走到孙权礼旁坐下。
自试卷往讲台上一放,学生们的视线就全都集中在那叠试卷上,有兴奋的,有忧愁的,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无论是悲是喜,他们此刻的想法是共同的,那就是快点把试卷发下来。
然而陈老头心里还在记挂着墙上的三支铅笔,手漫无目地动着,一会把试卷竖起来叠整齐,一会又把它平放。
众人的眼睛和心也跟着一竖一放的。
偏偏陈老头像没注意到似的,扶了扶眼眶,露出细小的牙龈问:“那三支铅笔是谁扎进去的?怎么扎进去的,有谁知道吗?”
众人都快要忘记刚刚那惊悚一幕了,这会被人翻出来,原本亮晶晶的眼暗了下去,低垂着头,像一笼已经蒸熟的怂包,待人品尝。
寂静在教室内蔓延,连那窗外的风铃声都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陈老头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平时他教的这个班算是最活跃的,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这么沉默?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他的这些活泼学生几乎都被紫华唬住了。
紫华现在在他们心里就是犹如教导主任那般级别的存在,自然不敢吱声说铅笔是她扎进去的,破坏公物的人也是她。
当然,‘他们’是除了三个今早迟到的女生,也就是那三个在厕所泼她水的女生,错过那一幕的李如心以及视她为朋友,为人讲义气的程阳。
程阳虽对早上那一幕记忆犹新,不过身为金紫华朋友的他,脑回路自是和旁人不同。
他向来喜欢和金紫华比扳手腕,在他眼里他一个如此高瘦的人能扳得赢金紫华这一胖妞,是一件值得他自豪一年的事。
故此,在下课铃响后,程阳跃跃欲试邀请紫华和他扳手腕。
紫华看着他那张兴奋的脸,嘴角没控制住抽了两下,这么幼稚的比试,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参与,要比就应该比剑什么的,比这个有什么意思。
可不比,程阳这小鬼头怕是要缠她一整天,而且根据她的记忆提示,若真要比,她得比输才行,不然他会缠着她一个月。
为此,她一切都照做了,比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