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末端一下下敲击雕刻成海兽哮月状的澄泥砚。
“去要一副堕胎药。”
寻苓是虞府的家生子,父母早逝,又无旁亲,虞府给她的工钱也不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去冒险。
她既是请了大夫后再有所动作的,平日又无其他异状,唯一能用来要挟她出卖虞家的,也只可能是有孕。
那她怀的又是谁的孩子呢?
“等等,先不用去了。”虞元华拦住正欲告退的习明远。
既然栽赃嫁祸的东西都送进来了,那这幕后之人不日定会有所动作,现在贸然审问了寻苓,若是虞府还埋着那人的眼线,让那人得了消息,反而打草惊蛇。
虞元华打发走了习明远,把那几封藏进他书房的书信又仔细拿出来瞧了瞧。
栽赃是最低劣的手段,却也最好用。
更何况现下与胡人的战事一触即发,他前些日子又正好去过阆州。
信中模仿着他的字迹向胡人首领作出了不少莫须有的承诺,胡人首领的回信用的也是他们部族特有的兽皮,上头盖的印章也足够以假乱真。
干涸成褐红色的印章痕迹落在深色的兽皮上,虞元华摩挲着兽皮上的纹路,陷入沉思。
这人既然能模仿他的字迹,显然是能接触到他平日公文的人,且还对胡人有不浅的了解。
虞元华在心中一一将朝中那些没出过京的文官排除,大多数与他为敌的文官从未踏出京城半步,也不屑去了解边关外的胡人。
再者,勾结外敌是件大事,单单凭几封书信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也就是说,那人极有可能还在别处布了局。
“指挥,二小姐被老夫人接回府了。”
虞元华安排在虞水悦身边的暗卫站在书房外向他报告。
“她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