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枕头摔在地上,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非常清脆。
娘?哪个娘?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还有个娘?跟楼夫人一样温柔,但是又好似不太一样的娘。
不想了,不想了……
楼暖靑抱着头,放弃去想那不知道被自己遗忘到了哪里去的记忆。
她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过好每一天吧,比如怎么让康承祜不至于对自己厌倦之类的……
康承祜对待下人的冷漠,她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康承祜看中的只是她这张还算漂亮的脸,甚至跟楼锦樾一样,将她禁锢在小院里,当做发泄欲望的东西。当然,对楼暖靑而言,被康承祜禁锢,比楼锦樾禁锢要好。
虽然楼锦樾并不真是“哥哥”,但在叫了接近两年的“哥哥”后,楼暖靑已经改不了口。每次被他压在身下,都有罪恶感淹没她,让她痛苦。
康承祜就不一样了。只是,呆在康承祜身边,更加没有安全感!
楼暖靑摸摸自己的脸,肤若凝脂,手感上佳,只是,康承祜真的只是看中了这张脸?身为皇长子,他见过的美女,恐怕比楼暖靑见过的人还要多吧。美女永远不会短缺的他,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脸就花下心思将人带回外宅?
楼暖靑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来自己吸引康承祜的地方,于是暗暗焦急。她楼暖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没了康承祜,她要怎么过活?
虽然康承祜并不是良人,但是对楼暖靑而言,却也是救命的稻草,不得不抓住的人。
苦笑,楼暖靑下床,拿起前两日康承祜让人做给她玩耍的纸鸢,走出了房门。
纸鸢高高的飞在灰白色天穹,楼暖靑脸上滑落两行清泪————所谓自由,真的太遥不可及了。
“啊……”纸鸢荡悠悠的坠下来——
楼暖靑努力想要将它重新放上天空,却无奈的看着它坠落——坠落——线轴还在手里,纸鸢却掉落在墙外。
左右看看没人,楼暖靑拿了院角的小楼梯,支起来偷偷爬上墙去……
颤微微的坐在墙头上,楼暖靑拍拍胸口,吓得不轻————墙也太高了点啊,要是不小心摔下去……
闭了眼,楼暖靑深呼吸两口气,才将头扭了看墙外——
青石铺地,宽而幽深的巷弄静悄悄的。
墙下站着一名男子,身穿月白缎袍,衣缘刺绣着紫色云纹,外罩一件紫色大氅,上边用银线浅浅的刺绣着怀菱纹。
男子手里拿着纸鸢,仰着头看她。那脸上的神情————似惊似喜,百味陈杂。
楼暖靑看他眼如黑砾,澄净若水,头一晕,直直从墙头倒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