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莲讪讪地笑了一下,“我想找小满说说话,她在忙的话,我就在前院等她忙完吧。”
舒泽兰看了舒母一眼,心里有些诧异,今日小满早膳时总一副神情不属的样子,吃过早膳就回房去了,母亲为什么说谎?
舒母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吴小莲一眼,“你随意。”若她说小满在房间,吴小莲肯定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说要去房里找小满,然后又暗搓搓给小满添堵了,可要说小满在厨房,那吴小莲是决计不敢去厨房找小满的,因为她怕冯婆子。
舒母顾忌着邻里关系不好明目张胆地拿吴小莲怎么样,冯婆子却是没这个顾忌,她一生孤苦,如今等于是在舒家养老,更把小满看得跟个眼珠子似的,因为王良总提着肉来家里,冯婆子也知道一二,后来吴小莲盯上了王良,冯婆子见了她就没什么好脸色。前些日子小满走失之后一身是伤地被找了回来,卧床养伤的时候,吴小莲和王良订了亲,后来吴小莲有一回来找小满,便被冯婆子打了出去。
舒泽兰看着格外冷淡的舒母,再想想先前舒母说的话,心里忽地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该不会小满对王良……有什么想法?小满中意的不是如玉吗?又关王良什么事了?
“你不是急着出门吗?”舒母斜了他一眼。
舒泽兰只得按捺下心里的疑惑,出门去了。
吴小莲如愿和王良成了亲,实在太想和小满说说话了,便厚着脸皮进门坐下了。
舒母也不招呼她,自顾自忙着。
饶是吴小莲向来脸皮不算薄,也有些坐不住了。正在她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冯婆子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妇人。
吴小莲看到冯婆子,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冯婆子却是没空搭理她,笑呵呵地将那年轻的妇人引了起来,“夫人,施家娘子来了。”
施家娘子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官媒,一张巧嘴说成了无数的亲事,尤为可贵的是讲良心不瞎说,因此经她手的亲事少有不成的。
舒母忙迎上去,毕竟家中有儿有女的,这媒婆轻易得罪不得。
吴小莲便眼睁睁看着晾了她许久的舒母热情洋溢地将人请了进来,又让冯婆子上了点心茶水……她可是干坐了许久也不曾喝到一口水呢。
施家娘子也不卖关子,坐下喝了口茶,便笑盈盈地说了来意,“是一个叫周如玉的公子托我来说媒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面色不一,冯婆子是一脸喜色,舒母是先惊后喜,惊的是没想到如玉这么快就请了媒人上门,喜的是他一个外乡人在东篱镇人生地不熟的竟然能请到施娘子,说明是用了心的。吴小莲面色却稍稍有点复杂,她向来喜欢和舒小满别苗头,她前脚刚成亲,后脚就有人来给舒小满提亲,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施娘子说的媒多了,见的人也多,见了在场几人的面色,便知道这亲事八成有谱,便又笑着道:“别看这后生年纪轻轻,待人行事颇为周到,且对舒二姑娘是一片真心,他知道自己是外乡人,居无定所的无法让你们放心,如今已经在镇上租好了房子,就在西街。”
舒母有点心动。
“可是……小满若要嫁给他,他将来拿什么来养小满呢?”一旁坐着的吴小莲忽然道。
舒母淡淡地瞅了她一眼,虽不喜她擅自插嘴,也不知道她这新婚头一日就上人家来串门是什么道理,但她说的却也正好是自己所顾虑的,因此并没有说什么。
施家娘子不知道吴小莲是什么人,只当她也是施家人,便笑着道:“可给你问着了,周公子如今在云来楼当副厨呢。”
“怎么可能!”吴小莲惊呼。
云来楼可是东篱镇最大的酒楼,且云来楼的大师傅朱颐祖上是做御厨的,王屠夫家的猪肉口碑不错,因此云来楼的的猪肉大都是王屠夫家提供的,王良长期给云来楼送货,也算和朱颐相熟,据王良说这位大师傅性格清高又自傲,很不好相处,且云来楼的后厨向来是他的一言堂,怎么可能聘个副厨来分权!
想到这里,吴小莲的心定了定,怀疑地看着施娘子道:“真是媒人一张嘴,你可不要为了能说成这桩亲事就信口胡说。”
施家娘子气乐了,“这事儿稍一打听就能知道,由得我胡说吗?”
“云来楼的大师傅祖上可是御厨,云来楼向来都是这个大师傅在管,从来没有聘过副厨!”吴小莲不服。
“实不相瞒,周公子去云来楼便是这位大师傅向东家推荐的,还是这位大师傅亲自去请的呢。”施家娘子看出了一些端倪,笑着道。
吴小莲目瞪口呆,尤自不信,正欲再辩些什么,舒母已经打断了她。
“让施娘子见笑了,这是王屠夫家刚娶的儿媳,不认得施娘子的大名,你不要见怪。”舒母笑着道,又转头对吴小莲道:“这位是施家娘子,她做媒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会信口开河,你看我今日要招待客人,你昨日刚进门,今日想来也忙,不如回头再来找小满说话?”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了,还说她不懂礼数。
吴小莲红了脸,自知失言,讪讪地走了。
吴小莲一走,气氛便愉快了许多,可以说相谈甚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