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吓死我了!”
“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跳下来了!”
时近十二点,北泉和卫复渊两人猫在一家烧烤摊上,一边吃着夜宵,一边听旁边的客人说话。
他们隔壁一桌坐着一男一女,年纪都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似乎是一对情侣。
这二人,正是刚才起哄嚷着让a君赶紧跳别浪费时间的围观者。
虽然刚刚才亲眼目睹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跳楼现场,不过这两位的情绪看起来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相反的,还对目睹了一次意外感到格外兴奋。
北泉和卫复渊两人一路跟踪他们,发现这对男女的话题似乎隔三差五就会绕到a君跳楼的这件事上。
一开始,女方还表现得有些害怕,会在描述那具摔破了脑袋的尸体时说几句诸如“好可怕”之类的感言。
只是有些人的天性大抵如此——当一件事当做谈资,反反复复挂在嘴边,来回咀嚼,再与其他人分享之后,原本的那点儿惶恐畏惧就会消失殆尽,单纯只把它当做可以拿来消遣的热闹看了。
“等等,我发个朋友圈。”
男人一手抓烤串一手拿手机,嘴巴忙得很,还不忘将刚刚拍到的跳楼现场照片传到自己的社交平台上。
“你说,那男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他的女朋友说道:
“我看他跳楼时好像又哭又喊的,不太情愿的样子,可到底还是跳下来了!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吧?”
“看他那样子,就是个神经病吧!”
男人端起啤酒灌了两口:
“反正是他自己要跳的,爱死不死,跟咱们没半毛钱关系!”
两人拿a君的话题当下酒菜聊了两句,就又很自然地跑了题,顺势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
午夜过后,情侣俩酒足饭饱,起身结账,准备离开。
北泉和卫复渊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这对情侣目标明确,直奔路口的love hotel,看样子是打算共度良宵了。
“跟着他们真的有用吗?”
卫复渊怕引人怀疑,不敢太靠近,只隔了一个路口,像个特务似的,透过玻璃门打量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两人。
“你确定恚鬼一定会找上他们俩?”
北泉站在卫少爷身边,摊了摊手,“五成把握吧。”
他笑了笑:
“不过,反正现在也只剩这唯一的线索了不是?”
卫复渊朝玻璃门一指:
“他俩要进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北泉:“不怎么办。”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一直跟在他脚边的管狐素影便蹿了出去。
卫复渊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那只只有他们俩能看到的小狐狸像一阵风一样跑到街对面,径直穿过了紧闭的感应玻璃门,一头扎进了小旅馆中,像一条影子一般,紧紧地跟在刚刚办完手续的情侣身后,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北泉转头,弯起双眼,对他的助理说道:
“接下来,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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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情侣用房卡打开了房门,抱在一起黏黏糊糊地进了浴室,挤在狭窄的淋浴间洗漱一番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滚到了双人床上。
房间的角落里,在他们未曾注意过一眼的地方,此时正蹲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百无聊赖地舔着爪子,仿佛床上忙碌不休的二人只是空气一般。
激情餍足后,那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很快睡了过去。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无声无息的走着。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
凌晨三点,好梦正酣的女人隐约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动静。
“吱——”
“嘎吱——嘎吱吱——”
“吱吱——”
那声音不大,但十分尖锐刺耳,像一根针,透过耳膜,一下一下砸在掌管听觉的神经上,直刺得人牙根发酸,浑身难受。
女人皱起眉,头埋进枕头里,试图避开这令人不爽的噪音。
“吱——咯吱——”
“嘎吱——”
仿佛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女人含糊地嘟哝了一声,半梦半醒地睁开眼。
二人睡的房间是三楼,靠近马路,钟点房的窗帘又薄,哪怕是深夜,临街的霓虹和路灯光依然能透过一层单薄的布料照进室内。
懒得开灯,女人就借着从窗户透进室内的亮光四处打量,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她循声望去,猛然一激灵。
薄薄的窗帘外,透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是的,那确实是一个人。
女人能清楚的看到那人的头、颈和肩膀轮廓,以及对方伸出来的,弯曲成勾爪状的双手。
但此时此刻,那影子的头顶却分明是朝下的,就好像有一条绳子绑住他的双脚,将他倒悬在窗外一般。
“嘎吱——”
“吱——”
影子还在一下一下地挠着玻璃,似乎想用十指生生将窗户抠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