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辰云萧坐在月下庭前,一杯酒水一饮而尽,掌心握着玉,用指尖轻摩擦,眸中是说不出的落寞。
夜凉如水,回忆似雨水点点滴滴坠落心海,溅起层层涟漪。
有多少排挤诋毁,就有多少巴结献媚,犹如昙花一现,盛开,败落。
日子倒也风情浪静,无一丝波澜,进宫时日已有数月,霜璃也习惯了宫人的讳言秽语,琉璃阁贴身总管太监福德,耳听见了便当面训上几句,多了自当也就不管不顾。
今日一大早,霜璃便去含心宫给皇后请安,路走了一半,却见一丫鬟鬼鬼祟祟的把一碗汤药倒在树下,霜璃心中疑惑,上前问道:“在这做什么呢?”
那丫头闻言,猛地把碗扔在地上,只听一声脆响,碗被摔的支离破碎,还有残余的几滴黑色液体,霜璃神色示意,苟玥垂眸向前,捡起一片碎片放在鼻下,蹙眉道:“安胎药。”
霜璃心中悚然一惊,说道:“大胆奴婢,你竟把主子的安胎药倒在此处。”
那奴婢汗水涔涔,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不是,我……”
她抬首轻瞧了眼霜璃身后随的人,支吾不语,霜璃蹙眉,一扬葱指道:“你们先退下,待不远处等我。”
苟玥轻抿薄唇,应声,领着一干人退了下去。
霜璃挑眉,俯身问道:“眼下,你便说实话。”
那奴婢轻吁口气,轻言:“凌晗娘娘是我家主子,这药便是她吩咐我倒了的。”
凌晗,霜璃倒是有几分熟悉,身怀龙子,可眼下,她却命下人把安胎药倒了,做何想法?
那丫头似看出霜璃疑惑,便顿顿继续往下说去:“主子身怀龙子,娘娘知晓宫中人各个心狠手辣,身怀鬼胎,婉琉娘娘前脚儿刚走,主子便叫我把这药倒了。”
霜璃颔首微顿,心说这丫头说的也在理,就算提着防着,怕也不成,霜璃立起身道:“那你便下去吧。”
那丫头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垂首退下。
霜璃抿抿薄如蝉翼般的双唇,扼腕叹息。
抬眸间,已到了含心宫门外,霜璃含笑走进,拘礼道:“霜璃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启齿轻笑道:“妹妹快起身,坐吧,芳雅去把我那支碧翡翠簪拿来。”
芳雅自后应上一声,转身退下。
“妹妹可还适应?”皇后把一盏热茶捧在手心,轻言。
霜璃矜持一笑道:“承蒙娘娘照料,霜璃一切都好。”
皇后颔首微笑,轻吁口气道:“那便好,宫中有太多流言秽语,妹妹且莫要管顾,不过本宫也瞧的出,妹妹聪慧过人,识大体,懂得让步,退步,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