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咬下唇,怎么能一时心软而放弃了这么大好的机会,栾裳咬紧牙关,打去他箍住自己双肩的手,转过头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你该回去了。”
楚铭瑄身形微怔自嘲的笑笑,放她走也许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他把肩上的包裹取下,放在她手中,轻笑道:“是,我该回去了,你走吧!”
直到看她决绝的离开自己的视线,未曾回过头看他一眼,楚铭瑄站在人群拥挤的街巷,终是转身离去,客栈里处处弥漫着她的香气,楚铭瑄半倚在榻上,从枕边拿出一条她曾用过的紫色发带,捧在手中深嗅上一口,缠绕在腕上,推门而出。
乍起清风拂过脸庞,温暖的太阳洒落下,被密密麻麻的树叶剪的支离破碎,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声响彻整个皇宫,莫凌天站在外来回踱步,坐立难安,那一声一声的痛呼似撞击在自己心上,恨不得代替她受这分娩之痛,步履匆忙的宫人端着温水,在琉璃阁内不断出入,里头的稳婆急的是满头大汗,这若是出了半点差池,皇上怪罪下来,不仅自己的脑袋难保,还得连累别人,她站在榻边,手攥成拳头大声喊道:“娘娘,哎呀,娘娘加把劲儿啊,孩子就快要出来了。”
霜璃一张小脸疼的煞白,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吞噬着她每一寸的神经,在也使不出半点力气,她慢慢的阖上双眼,头上的汗已浸湿了枕,苟玥立在一旁,急的快要哭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握住霜璃冰冷的手道:“娘娘,您在加把劲儿,皇上还在外候着呢。”
“皇上……”霜璃保留着最后一丝的意识,苍白的唇吐出二字,那痛楚袭来,席卷她的一切:“啊……苟玥,我好痛,快要不行了!”
“不不不,娘娘您一定能行的。”苟玥跪在榻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又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划破长空,莫凌天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焦急,大步流星的上前准备推门而入,守在门外的两宫女忙跪下怯怯的说道:“皇上,您不能进去啊。”
那声声尖叫哭喊让人心惊,莫凌天甩袖负手伫立,只能祈求母子二人能平安无事,阵阵嘈杂声扰乱人心,霜璃感觉自己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那痛苦的撕裂感侵袭她的全身,连最后一丝的意识都想要吞噬,那身子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只觉得血涓涓流出,淹没她的一切感官,耳畔那嘈杂的聒噪声让她心慌意乱,稳婆沙哑的声音清楚的响彻在耳畔:“娘娘,用力,用力啊!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啊!——”痛苦的尖叫声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啼哭,霜璃只觉得悬着的一颗心终放下了,她勉强沉重的头,看稳婆将那襁褓里的婴儿放在自己面前,轻笑道:“娘娘,您看是个男婴,瞧瞧这眉眼跟您多像啊。”
霜璃苍白的唇角挑出一抹笑,那小人儿正在襁褓里安稳的睡着,她支起酸痛的身子,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摸他稚嫩的小脸,眼角眉梢含笑:“让我抱抱!”
话音刚落,只见莫凌天像风一般的推门而入,紧张焦急的坐在榻边,紧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在看看那襁褓中的婴儿,他浓眉微蹙印上她的额,附在她耳畔轻声道:“璃儿,你受苦了。”
“皇上,臣妾不苦,你看……咱们的孩子!”霜璃眼角眉梢含笑,轻声说道。
稳婆把襁褓中的婴儿小心翼翼的递送过去,莫凌天迟疑的搓搓手,学着那稳婆的模样抱在臂弯中,伸出修长的手轻拂过他的脸庞,轻吻吻他稚嫩的小手,霜璃启齿轻笑,最终是抵不住疲劳和疼痛而晕厥过去,莫凌天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一惊忙把手中的婴儿放在稳婆手中,厉声吩咐道:“快给朕传太医!”
一声脆响打破寂静,熹梅手僵持在原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传信的太监,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离那后位仅是一步之遥,熹梅心急如焚的站立起身,不耐烦的扬手示意那太监先行退下,她在眉心阁中来回踱步,心中最后一丝希冀都被无情的打破,眼下,她能依靠的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