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地,这是一种残忍的羞辱。
郑宝儿原本平静的神情在刹那间崩溃,一直不愿去深想细究的问题在此刻浮上了水面。她半晌后才尽量控制住哀伤,淡淡地反问道:“如此说来,臣妾该感谢皇上这份‘特殊’了?”
寒皓难得弯起了唇,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后笑道:“朕说过,在朕面前你不用自称‘臣妾’。你啊,还是做朕最特别的妃子比较好。听惯了你口里你啊我的,突然听见这些尊称,倒有点不习惯了。”
郑宝儿嘲讽的笑了笑,就因为她跟别的女人有这么一点不同,所以他才要征服她么?
“寒皓,为什么你非要绑住我不可?我一直很不明白,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何必为了我费神?何况,你早已经得到我了不是吗?”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她想要窥探他的内心,或许这是仅有的一次大胆。
寒皓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吗?其实他也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许多次都命令自己放弃,但是他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她不在他身边,他体内潜在的兽性就会涌现出来,不断的激使他去做一些暴虐的事来麻痹自己。
“朕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你在朕心里,是无人能够取代的。”寒皓选择了避重就轻,但他的确如此认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了。
之所以选择避重就轻的答案,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个肯轻易作出承诺的人。承诺那些也许很难做到的事情,不是他的处事风格,所以他不会真正的剖开内心在一个女人面前,任其看清。
“独一无二吗?”郑宝儿笑了笑,已经有了惹怒这头雄狮的觉悟。
寒皓勉为其难点了头:“算是吧。”
“那么,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女人,其他嫔妃都忘了吧。”郑宝儿毫无顾忌的说出这话,然后感觉到男人犀利的视线盯在她的头顶。
再然后,她被推开了。
若无其事的起身梳头穿衣,她想——他们唯一的一次谈判,失败了。他不能放弃他的众妃,她也不能忍受他的众妃,所以,惹怒他是唯一的选择。
她不要再为这件事伤心了,昨晚是她的极限。如果再强颜欢笑下去,她也许会疯,也许会死。但是,她的自尊都不允许她为一个心根本不在她身上的男人疯掉或死掉。
“宝儿,有些事情,是你不能要求的。”寒皓凝重了神情,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朕能给的,自然会给;不能给的,你强要也没用。”
后宫佳丽三千,哪里是说要就可以不要的?其中牵扯了太多的人脉关系,就连当初定下五妃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五妃之中,哪一个的背后不是有着庞大家族做后盾?否则,他岂会轻易的封五妃?
何况,堂堂皇帝为了一个女人罢黜后宫,传扬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就算他一向专横独断,却也万万不会拿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开玩笑。毕竟,这攸关江山社稷,而他是寒氏子孙,任务就是要守住这大好江山。
“既然皇上做不到,那么我们再谈判下去也没用了。”郑宝儿穿戴完毕,说出了一个晚上所作出的深思熟虑:“请皇上休了我,随便将我派去哪里受苦都行。但——我不要再呆在皇上身边。”
寒皓震怒:“你说什么?”
郑宝儿坦然微笑,如当初不惧他那般昂首挺胸:“请皇上休了我,随便将我派去哪儿。不论是沦为妓子,或是堕为奴婢,我都心甘情愿。”
她不着痕迹地将手藏在了背后,一遍遍的摸着腕上的手镯。只要对象不是寒皓,任何人也无法伤害她,这是她敢提出这个要求的自信来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堪再忍受寒皓的三心二意——昨晚,她在他身上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香粉味。如若不是,她不会失态的痛哭出声,并求他狠狠要了她。
自尊,抛一次即可,无须二次了。
寒皓阴鸷的看着她,许久之后,他恶狠狠的道:“如你所愿!朕看你能坚持多久!”说罢,拂袖而去。
郑宝儿一直站在原地,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