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圆乎乎的跟着学规矩,脸上又玉雪可爱,别提多招人疼了。
“好孩子,快起来。”庄父庄母扶了人,庄母拉着月桥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止不住的点头:“这女娃娃真真是乖巧,长得真好,老婆子我活了这些年,还没瞅见几回这般标志的人呢。”
月桥被夸得脸颊生晕,垂着头,青丝随着头摆动:“婶婶夸奖了,月桥不敢当。”
“当得起。”庄母一把挽着她进庄家门,一边道:“老婆子我向来不说虚的。”
这话不假,庄母在贵人的庄子里当差,一年到头,总会接见几次过来游玩的贵人们,可那些深闺小姐们,有几个像这小姑娘一般长得标志,整个人跟水做出来的一般,眉梢眼底具是江南女子的温婉和精致,颦颦亭亭又婀娜多姿,别有风流之态。
往常见到这些长得过分妖娆的姑娘,庄母总是不喜的,今儿见这小姑娘虽长得国色天香的,但那眉眼又藏着书卷气儿,声若珠翠,宛若那九秋之菊,清新脱俗,真真跟个仙女儿一般。
月桥反手扶着庄母的手,眼在后头的月淮身上瞥过,见他眨也不眨的也正看着她,嘴角漾起一抹弧度,又快速的瞥开了头。
月淮心里顿时跟吃了蜜糖一般甜蜜。
庄母见小姑娘扶着的手,眉眼笑得跟深了,想来这仙女儿还是个有心的。
余春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在临水镇跟着举人先生办的书院读书,唯一一个庄家的女儿,月桥的表姐前年嫁了人,就在金陵城里头,夫家是个守城门的小头子,平日里有几个孝敬,日子过得自是还过得去的,那两个小子,早听余氏说起过表妹云云,得知月桥几个要来,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的,不巧的是举人老爷这两日要带着他们去跟别的书院一番交流,推脱不得,只得走了。
月余煦和月淮待到申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去,晌午后,月余煦还和月余粮单独说了一阵儿,两个把事儿都事无巨细的安排妥当,这才携了月淮返回了明昭书院。
出了庄家,月余煦朝月淮努了一嘴:“你瞧瞧你这模样,失魂落魄的,怎的,让你见了人还这幅作态。”
月淮耳尖微微发红,喏喏了半晌,直到上了马车,才叹了口气儿:“月桥妹妹好像比上次更漂亮了。”
没见到人时,月淮是日思夜想,等见到真人,他却觉得还不如不见。
因为见了人,他根本迈不开腿,不想离开,不想离开月桥身边半步,何况,月桥生得实在太过美丽,他心里时常会生出一丝不知名的恐惧,他怕除了他外,还有别人也发现了月桥,他更怕,终有一日,月桥会离开他。
“哈哈哈,淮哥儿,等你们以后成亲了,日日夜夜的对着,你恐怕说不出这话儿了。”月余煦捂着肚子一手拍在月淮肩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手指拂过泪珠,正色的说道:“若成亲后,你发现月桥并非表面儿看着这般温柔,你还会喜爱于她吗?”
“当然!”月淮想也没想的回道,他诧异的看了月余煦一眼,疑惑他怎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想到月桥,他心里顿时又软成了一团:“无论她是什么性子,都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独特的,会为人着想的月桥。”
月淮道。其实很早以前他便知道月桥并非表面上这般柔弱似水,相反在她那娇怯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有想法、有见解的与众不同的女子,正以为她是那样独特,那样与众不同才深深的吸引着他。
世上会做女红的、会三从四德的女子太多,这些人好像一个人一般,形形色色,来来去去,始终如一。可这世上能凭着性子让人欲罢不能,爱入骨髓的太过稀少,恰好,他有幸遇到了一个。
所以,他不敢放手,因为他深知,一旦放手,他连去追回来的资格都失去了。
他的目光坚毅,说起心尖上的姑娘仿佛整个人在发光,月余煦原本是抱着试探一般的态度,见到这,已是深信不疑。
在为好兄弟和妹妹高兴的同时,月余煦心里又有种淡淡的忧伤。
连淮哥儿都有心上人了,那他的心上人又在哪儿?
赶在城门关闭前,月余煦二人回了城。而月桥三个就在庄家住了下来。
在庄家村住了没几日,月小弟就把村里村外给摸遍了,月余粮也早出晚归的寻摸周边的底子,还把镇上猪肉摊的情况探了探,月桥整日在家陪着庄母和余春,这一日,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干活了,月桥帮着庄母理豆子,一边把想让月小弟上私塾的事儿说了一说。
“这事儿啊,简单得很。”庄母指了指村中,给她道:“瞧见那处没,那是庄家村的学堂,先生是位秀才公,都四十好几了,这不今年又去考了一次明昭书院没成,已经歇了心思,目前就专心教学生了,送哪儿去好,离家里又近。”
月桥一听,顿时就喜上眉梢:“多谢婶儿,你这消息实在是好,我还怕远得很送过去不方便呢,”除开担心远了月小弟会被欺负,也有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日日去接送吧,一日两日的倒是没人碎嘴,次数一多就怕有人会明里暗里的传些子虚乌有的事儿,自个长得什么模样她还是知道几分的。
这世上总是庸人多,而她免不了要跟那些庸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