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到了时辰,小兔子就在大兔子的带领下蹦跶出窝,然后开始东蹦蹦西蹦蹦,府中的下人先给食槽添满用粗面和剁碎的大白菜伴出来的兔食,等看见从将军院中跑来的小不点后,就打开兔栏的门,让小不点进去。
有小不点在,兔栏的门就不用锁上了,上次大兔子想要蹦出去,就见明明睡的正香的小不点从兔窝钻了出去,冲到了大兔子面前,弓着背呜呜叫了起来,硬生生把大兔子给赶了回去。
其实小不点现在比两只大兔子还要小一些,可是气势很强,几次以后有小不点在,就算不关兔栏的门,兔子们也不会往外跑了,反正兔栏也不小,足够它们玩的了。
小不点会趁着沈锦没有出来的时候在兔窝里面睡一觉,等沈锦出来了,就来和沈锦玩,在太阳落山前乖乖回到楚修明的院子里,沈锦开始还害怕它自己走丢,跟了一路却发现小不点沿路做了记号,闻着闻着就回去了。
皮子已经送来了,沈锦把给母亲他们选的挑了出来,然后打包后了送到了两个使者那里,在得知可以走后,使者甚至没等将军府中的人设送客宴,就连夜打包第二天还没亮就离开了。
甚至一路都不敢休息,就怕什么时候沈锦一句话,又让人把他们抓回去了。
此时,楚修明的奏折已经被送到了诚帝的手里,奏折里面并没有提重伤的事情,而且字迹工整,诚帝看了许久,又让人把楚修明以前的奏折找了出来,对比一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就算楚修明极力隐藏,可是有几处下笔还是有些虚软。
“有人云:诗文字画,皆有中气行乎其间……”诚帝用指甲在楚修明奏折上画出了两处,这么多的字中,他能准确的找出这两处,可见对楚修明奏折的重视,也可以说是对楚修明的忌讳,后半句他并没有说出来,“永宁伯的字真好啊。”
站在诚帝身后的贴身太监听见诚帝的话也没开口,不过心中默默补上了诚帝未完的话,“诗文字画,皆有中气行乎其间,故有识者即能觇人穷通寿夭。”
足足千字有余的奏折,诚帝竟然能看出那两处。
“不过……说不得是永宁伯故作如此。”诚帝随手把奏折扔到了一旁,“你说楚家怎么就这么不识相。”
李福在诚帝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了,自知此时诚帝根本不是要人回答的,只当自己没有听见。
“算了,等人回来就知道了。”诚帝笑着说道,眼中却露出几分厉色。
不过诚帝还没等到人,又等到了驿站送来的信,不管是给诚帝的奏折还是沈锦写给瑞王的家书都被送到了诚帝手上,诚帝直接让人把信全部拆了,看完以后揉了揉眉心,“李福叫瑞王进来。”
“是。”李福也很好奇永宁伯夫人写了什么,看的诚帝都有些受不了了。
瑞王正好在宫中给皇太后问安,所以很快就到了御书房,诚帝直接把沈锦写的信给了瑞王,一点也没有拆看弟弟家书的愧疚,反而说道,“永宁伯为朕镇守边城,威慑异族,朕对永宁伯身体万分关心,先帝七子,就余你我二人。”
“臣惶恐。”瑞王赶紧跪下低头说道。
“赶紧起来,你我兄弟怎么如何见外。”诚帝见瑞王的样子,心中满意,嘴上倒是说道,“你的女儿就如我的女儿一般,江南那边刚刚进贡了一批锦缎,李福分出一半来让瑞王带回去。”
“谢皇兄赏赐。”瑞王恭声说道,然后才起身。
瑞王离宫后,坐在马车上就看了一下沈锦的信,看完以后揉了揉眉心,还是把沈锦写给瑞王妃、陈侧妃的信都收了起来,看了沈锦写给他的,很简单明了的内容,问候了一□体,又说自己在边城一切都好,让瑞王放心,还说找了一把宝刀送给瑞王,就没别的内容了。
回到瑞王府,瑞王就拿着信去了瑞王妃的院子,正巧陈侧妃也在陪着瑞王妃说话,等两个人行礼后,瑞王直接把信拿了出来说道,“三丫头来信了,直接和给皇兄的折子一起寄过来的。”
“真的吗?”瑞王妃脸上带着笑,接过了信。
陈侧妃明明眼中满是喜悦,可是也不敢开口,瑞王妃拉着陈侧妃的手,主动把沈锦写给她的递过去,两个人就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
瑞王在一旁无奈的端着茶喝了起来。
“锦丫头还真是……”瑞王妃看着信就笑了起来,沈锦给她们两个的信写了足足十几页,看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算看完,瑞王妃见陈侧妃也看完了,就拉着她说道,“你瞧瞧这还在抱怨那两个使者,下一句又开始说边城卤肉,不过……”再多的话瑞王妃倒是没说,在京城中什么好东西吃不到,哪里会因为吃到了卤肉而开心,想来前段时间沈锦寄来求救的信,瑞王妃心里就揪得慌,到底是疼了几年的孩子,不过那信的事情陈侧妃不知道,整个府中也就瑞王和瑞王妃知情。
陈侧妃有些担忧,“这丫头也就王妃不嫌弃,她到了那边以后性子都野了,竟然还抱怨两位使者。”像是害怕瑞王怪罪,缓缓解释道,“她也是个小气的,不如等东西回来,把我……”
“行了。”瑞王妃也看完了礼单,倒是没觉得沈锦有什么不对,打断了陈侧妃的话笑道,“锦丫头刚到边城,身边的人又都被赶了回来,怕是这些东西也费了不少心思,王爷我还没见过锦丫头说的宝刀呢,等东西回来先让我瞧瞧。”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瑞王妃和陈侧妃又说了一会话,陈侧妃就告退了,留下了瑞王和瑞王妃两人,瑞王把人打发出去后,就把今天诚帝说的话和瑞王妃说了一遍,“你说皇兄是什么意思?”
“不管皇兄是什么意思,照做就是了。”瑞王妃温言道,“我回信的时候会多问问锦丫头边城和永宁伯的事情的,这事情王爷就不要出面了。”
“王妃说的是。”瑞王开口道,“不过这锦丫头也真是的,哪有直接管人要东西的。”
瑞王妃并没有看沈锦写给沈琦她们的信,一时不太明白,瑞王就把信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却见瑞王妃竟红了眼睛,默默地落泪,瑞王大惊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爷太过偏心,她们都是亲姐妹,这样直言要东西才是亲近,难不成还要向外人一样才好吗?我不知二丫头会怎么想,可是琦儿定会喜欢的。”瑞王妃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而且王爷只注意到锦丫头要东西了,可是瞧瞧都要的是什么,若不是边城实在寒苦,她哪里会开口要的都是易存的吃食?”
瑞王被瑞王妃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愧疚说道,“是我相岔了。”
“王爷,当初被蛮族围城,锦丫头求救的信中字字血泪,可是……你看今日她可有丝毫抱怨或者哭诉?”瑞王妃开口道,“不说别的,就是二丫头不过是夫君纳了个小妾,就回来哭着闹着让王爷做主,而锦丫头呢?可给王爷添了丝毫麻烦?锦丫头在府中的时候,最喜清淡,东西略不精细宁肯饿着也不入口,现在要的都是一些……”像是说不下去,趴在桌子上低声哭泣了起来。
瑞王心中也觉得酸涩,想想沈锦在边城可谓是九死一生,被蛮族围困那么久,更是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心中丝毫不提,反而尽全力给他们备了礼送回来,一时间满心的柔情,也觉得沈梓太过闹腾,本因许侧妃的苦求而心软想要敲打一些二女婿的瑞王顿时又铁了心,“别哭了,多备些东西给锦丫头送去,宫中刚赏了不少锦缎,也多多送去一些,锦丫头孤身在边城,怕是连个知心的人也没有。”
瑞王妃心知有时过犹不及,听了劝就不再哭了,让人端了水来重新梳妆,不过这次连妆都没上,只涂了一层脂膏,就出来了说道,“刚刚是我太……只是想到锦丫头在那边吃不饱穿不暖的,心里就揪着疼,恨不得替她去受这些苦。”
“我知你。”瑞王安慰道。
瑞王妃说道,“想来那边实在难熬,不若多备一些药材给锦丫头送去,还有银钱,她身边又没有贴心人,难免打赏上就多一些。”
“好。”瑞王此时什么都好说。
瑞王妃缓言道,“王爷当初不是说过,少了一柄宝刀吗?没想到一时玩笑的话,锦丫头却记在心里了,我瞧着信上说这可是蛮族首领的佩刀,不过锦丫头竟没把最好的献给圣上,只想着留给王爷……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怪罪。”
瑞王听瑞王妃这么一说,反而笑了起来,“放心吧,皇兄没有这么小气的。”
瑞王妃眼光闪了闪并没说什么,只是笑的温婉。
等瑞王走后,翠喜才给瑞王妃换了温热的枣茶,瑞王妃端着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带着翠喜进了内室,“把我檀木的箱子找出来。”
翠喜应了一声,就去把瑞王妃要的箱子翻了出来,瑞王妃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着满满的银票,微微垂眸说道,“到时候把这个箱子藏在粳米中给锦丫头送去。”
“王妃……”翠喜有些惊讶地看着瑞王妃,这可是瑞王妃所有的积蓄,足有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