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巫的修行,以丧门法术为主,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奇淫巧计,‘催眠’便是其中之一。
梁辛手下的六个聋子青衣,就是被这项奇术蒙蔽了心神,打从骨子里以为自己眼睛也瞎了鼻子也塞了。
‘催眠’法术,不仅可以控制心神、蒙蔽视听,还可以激发感情,刺激情绪,阿巫锦帮梁辛控制执念的法子,自然就是这个‘催眠’了。
北荒巫士中,精通催眠法术的人不少,青墨身后的胖巫士就是此中高手,可他帮不了梁辛,施展催眠必须以言语诱之,胖巫士汉话得实在差劲。
青墨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把梁辛听的目瞪口呆,胖巫士还当他不肯相信,伸手唤过郑小道:“草原,你懂话?”
郑小道笑着点头:“草原话我懂,你的汉话我可听不明白!”
胖巫士突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扬起一双又脏又黑的胖手,在郑小道面前轻轻摇晃,声音低沉却柔和,用蛮话不知开始说起了什么,片刻之后,另外两个巫士走到他们跟前,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诡异却悠扬的调子。
青墨面露微笑,扬起左手高举过头,衣袖顺顺滑了下来,露出一截嫩藕似的小臂,随即手腕轻轻转动,带动着眉骨珠链哗哗轻响,给巫士的小调打起了拍子,阿巫锦仿佛马上就要盈盈起舞,说不出的好看。
说也奇怪,郑小道本来微笑的神情,随着胖巫士乌鲁乌鲁不停的蛮话,渐渐消失不见,跟着又从面无表情变成了难过、悲伤、苍凉,直到最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梁辛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骨直接窜上了后脑——郑小道哭得实在太惨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声音没有片刻功夫就嘶哑了,手捂胸口蜷缩在地,时不时还会全身肌肉紧绷,突兀的抽搐几下。
等他哭了一阵之后,胖巫士双手猛拍,发出了几声脆响,两个手下和阿巫锦也同时收声,郑小道这才一惊而醒,看看左右,又低头看看自己,还哽咽着:“咋、咋回事?”
胖巫士呵呵一笑,对着身后两个巫士做了个手势,那两人又哼起了刚才的调子,这次不用胖巫士再说什么,郑小道马上开始第二次大哭。
青墨把郑小道弄哭了,自己倒挺高兴,走到梁辛跟前笑道:“怎么样,能帮你吧!”
梁辛没急着回答,而是从地上捡起一块土疙瘩砍向郑小道,后者完全不知道躲闪,被砸中了脑袋,哭得更惨了,梁辛这才皱眉道:“这项法术神奇,能刺激情绪,可是却失了神智,未必好用吧……”
青墨‘不学无术’,回答不了梁辛的问题,胖巫士转过头对他俩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结果连青墨都没听懂,更甭提梁辛了,这时候才想起来,‘翻译’还躺在地上哭呢,赶忙挥手打断了手下的调子,又把自己的话对着郑小道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