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爱人显然吃了一惊,修长的凤眸都瞪圆了,惊讶地看着自己。
看到他难得的失态表情,秦时岳心中的危机感更浓了,抿了抿唇,长臂一伸将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拉近,拇指摩挲着那枚银白色的指环,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深,似是酝酿着无声的风暴。
戴在这样一个特殊位置的指环,又代表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呢?
秦时岳眉心缓缓皱起,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
清晰地感觉到指环被摩挲的力度,叶斯年心中惊疑不定,看着面前垂着脑袋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男人,试探地问道:“秦时岳?”
“嗯。”
面前的男人低着头握着自己的手,低低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失落,宽阔的肩膀似乎都垮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都被包裹在灰色的低落情绪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猫。
叶斯年忽地一怔,心脏针刺般细细密密的疼。
左手反握住那只带着枪茧的大手,另一只手抚上他剪得很短的硬发,叶斯年好笑地勾起唇,凑近他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语气亲昵:“想哪里去了呐!”
温热的手掌在后颈安抚地轻轻揉着,怀中是爱人修长温暖的身体,呼吸间满是爱人身上清爽的味道,秦时岳缓缓舒展开眉心。
掌下是男人硬硬的发茬,叶斯年表情禁不住更加柔软了些,扯了扯他的耳朵,喃喃地低语:“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别人送的?”秦时岳抿住唇,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隐藏的不安。
“你送过吗?”叶斯年扭过头,呼吸尽数喷洒在秦时岳的颈侧。
“……没有。”声音又肉耳可闻的低落了下去,连眼中的神采都仿佛暗了几分。
“那不就得了!”叶斯年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膀,想要拉开距离,却被敏锐的秦时岳猛地收紧了手臂,他只能保持着这种被人扣进怀中的姿势,没好气地道:“连你都没有送,还会有谁送?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戴着好玩罢了。”
得到回答之后,秦时岳满身的失落情绪早就尽数退去,他紧紧抱住了叶斯年,脑袋埋在他的颈侧,内心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叶斯年自然是样样都好的,他觉得怎么会有人不爱叶斯年呢?全世界的男人女人都是情敌!所以在看到他手上的指环时才会这么警铃大作。
可是现在,怀中在他看来好到极点的爱人竟然说除了自己不会给他送戒指!
他自然是不愿意有人觊觎自己的爱人的,但是眼看着爱人为了安慰自己这么说自己,内心中还是涌上来满满的甜蜜。
“我会对你好的。”秦时岳嗅着叶斯年身上熟悉的清爽味道,干燥的唇瓣蹭了蹭他柔软的耳垂,声音沙哑地道:“会一直对你好。”
叶斯年也安静下来,相拥的姿势让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表情,于是脸上罕见地涌上了迷茫无措。
秦时岳给他的感觉太过认真郑重,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与他预想中的两人随时可以分手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在系统的限制下轮回了上百个世界,他见过形形□□的情侣被世间各种诱惑所迷以致破裂,虽然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也渐渐加厚了心防。
他阅历无数,但严格说来却并不知道正常的情侣之间是怎么样一种相处模式,也不知道感情该如何循序渐进地发展,甚至,没有真正地爱上过一个人。
秦时岳是他第一次摆脱系统控制因而迫不及待收入囊中的猎物,他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但也仅此而已,就像原本他想的,只是解决需求而已,他甚至没有好好想过他们的未来。
他从没想过,他们也是可以有未来的。
叶斯年紧紧用力回抱着男人宽阔的脊背,心中忽地溢满愧疚。
爱是一件相互的事情,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太过令人悲伤。
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安吧?只是他的不安隐藏在强势自信的外在之下,竟然让他没有丝毫察觉,直到现在才猛地爆发出来。
想着,叶斯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
秦时岳满心不舍,却还是乖乖放手。
对上他有些湿润的目光,叶斯年耳尖红了红,摘下指环塞进他手里,轻咳了一声道:“给我戴上吧。”
秦时岳愣愣地看着掌心银白色的指环,有些反应不过来。
“快点!”叶斯年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凤眸瞪大了看着他,发出再敢发呆就死定了的威胁。
身体快过意识,秦时岳拉住叶斯年的左手,飞快地将指环重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好了。”叶斯年微抬下巴矜持地瞄了眼自己的左手,发现似乎没什么不同,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秦时岳这才反应过来,出手如闪电地再度握住叶斯年的手,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暴涨开来,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勉强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虔诚地低下头在那枚指环上落下轻盈的一吻。
叶斯年抿着唇看着他的动作,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吻落下时,指环又微微地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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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言一身笔挺的西装,昂首挺胸地走进会议室。
自重生以来,他就一直计划着报复那些前世的仇人们,中间虽然有挫折,但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这些时日以来,叶柳的势力在他和杨骏的报复下几近瓦解,叶柳本人直到现在仍然瘫痪在床,听说每天只能靠着保姆照顾,过得毫无尊严。而原本志在必得的曹三小姐现在对他也是避之不及,诺大的一个叶家,早就彻底衰败。
眼底划过一道报复成功的快感,李飞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他当然知道叶柳现在正疯狂地寻找他这样的治愈系异能者,但是,他半点施以援手的念头都没有。
看着背叛伤害过自己的人渐渐腐烂在泥沼里,看着他为了求生百般挣扎直至绝望,这种快感果然比直截了当地杀了更让人激动。
姿势优雅地抚平袖口不存在的褶皱,李飞言一步一步走近会议桌,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上辈子的账他正一点一点收回,现在,就剩下叶斯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