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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第2 / 2页)

厉长生又道:“这奶茶味道浓郁,里面是加入了浓茶的。日后太子若是觉得困顿,不妨就饮一杯,可提神醒脑。”

浓茶与咖啡一般,里面是含有咖啡/因的,的确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厉长生继续说:“昨个儿皇后怕是不欢心,不如太子殿下一会儿叫人送些这样的奶茶过去予皇后娘娘。”

他这话一出,荆白玉脸色就变了变,别别扭扭的看了厉长生两眼,低声说:“我也不欢心呢。”

厉长生差点被他逗笑,道:“太子殿下为何不欢心,长生这不是在帮太子殿下您出谋划策。”

荆白玉有点摸不着头脑,道:“是什么意思?”

厉长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这奶茶味道虽好,但里面加入了浓茶,并不适宜晚上饮用。若是饮多了,恐怕会引起失眠或者心慌气短之症。”

荆白玉听了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瞬间变明白了厉长生的用意。

他捧着杯子,眯着眼睛,满面笑容的瞧着厉长生,说:“你果然坏得很呢。”

皇后昨儿个受到了惊吓,正是忧心忡忡思虑过重的时候,应当安神静气,自然是不宜饮用浓茶的。

厉长生将浓茶制作成奶茶,茶味儿越浓,奶茶反而越是出彩,根本饮不出茶中的苦涩之感,只觉得顺滑异常,新鲜无比。

皇后向来喜爱甜口食物,这奶茶送到皇后跟前,自然也是会受到喜爱的。

皇后思虑过重,又喝多了浓茶,这晚上决计失眠睡不好觉。

失眠最是折磨人的事情,半夜漆黑,正好滋长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叫皇后如何能养足精神?

本来白日就烦心,饮了奶茶之后,晚间失眠那就更是烦心,恐惧越琢磨越多,不出几日功夫,恐怕皇后就要心惊胆颤,面容枯槁。

等皇后的“底气”被消磨的差不多之时,才是他们的最佳时机。

厉长生淡淡的说道:“若想要真正扳倒华夫人,太子强行出马是不行的,反而会适得其反。自然是……叫皇后出手,才好算计华夫人一个出其不意。”

然而如何叫皇后与华夫人反齿,这就是个技术活了,奶茶绝对功不可没,而且不可操之过急。

厉长生说道:“先叫人给皇后送两日羊奶的奶茶,再送两日水牛奶的奶茶。等皇后喝腻了奶茶,之后长生再弄些水果茶来,也一并子给皇后送去。”

“水果茶?”荆白玉道:“那又是什么,又是你新研制的?”

厉长生花样繁多,不只是奶茶这一点子,其实已经请灵雨去帮忙,往膳房去弄些果干去了。

古代的果子无法长期保存,很容易腐烂,最好的储存办法自然便是做成果干蜜饯,腌制之后更容易储存一些。

膳房制作果干蜜饯工序繁多,厉长生请灵雨去拿一些个半成品,便要只是晒干,还未有腌制的果干来。

厉长生道:“想必蜜桃乌龙茶,太子殿下应该也会喜欢的。”

“越听越是玄乎,”荆白玉道:“名字是好听的,就不知道味道如何,做好了可要先拿给本太子尝尝,不准偷吃。”

“是。”厉长生笑着说。

很快,灵雨便亲自带着许多东西去了皇后娘娘那面,送上羊奶奶茶,水牛奶奶茶,还有蜜桃乌龙等等饮品。

皇后心中正自烦闷,瞧见太子身边的人前来,只觉得是太子要兴师问罪的。

不过灵雨乖巧顺从的跪着,只是道:“娘娘,太子殿下听闻您近几日食欲不佳,便送了些稀罕的饮品前来,还请娘娘品尝一番。”

皇后忧心忡忡,哪里吃的好饭,水也是不愿意喝的,分明才一两日,便消瘦了一大圈。

皇后敷衍的摆摆手,叫灵雨将东西留下,就让她退下。

灵雨未有多言,很快离开皇后殿中,可这殿中却愈来愈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气,甜丝丝的,又浓郁又清爽,说不出是什么。

皇后无心食欲,但她已经一整日未有进食,其实腹中的确饥饿,如今闻到了这味道,好奇心就给了提起来。

皇后当下着人将奶茶捧了过来,这大热天的,入手一杯冰凉凉的奶茶,瞬间化解了皇后心中些许郁闷与忧虑。

皇后捧着奶茶先是品尝一口,随即露出惊艳表情,止不住就又喝了一大口,又喝一大口,不消片刻功夫,便将一整杯冰镇奶茶饮尽。

冰凉的奶茶下肚,叫皇后说不尽的受用,然而……

此时已经天黑入夜,皇后喝了奶茶躺下来休息,也不知道怎么的,原本还有少许的困意,竟是不翼而飞。

这一夜辗转反侧,皇后起身无数次,只觉得更是忧虑更是害怕,心脏跳得慌慌张张,难受的她脾气暴躁起来,脑子里也乱哄哄的。

第二日一大早,厉长生才起身,便听到了一个消息,皇后身子欠佳,着了太医前去调理,却也不知道具体得了什么病症。

“听说母后病了。”荆白玉背着手从内殿走出。

厉长生点点头,道:“太子不必忧虑,必然只是失眠忧虑这样子的小事儿罢了。”

“还不是你搞得鬼。”荆白玉道。

厉长生笑着道:“为了太子殿下,长生自然要尽心尽力,不管何种手段,都在所不惜。日后太子殿下不愿不忍做的事情,全由着长生来代替便是。”

荆白玉深深的瞧了他一眼,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都不愿意干的事情,又怎么会让你替我去做呢。你放心罢,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心里明白应当去做什么,就算是不乐意,也会做好的。”

厉长生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在长生的眼里,太子就算大了,也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十足可爱。”

“什么十足可爱?”荆白玉瞪眼睛,道:“我真的已经是男子汉了,谁说没区别的,你别把我当小孩子瞧。”

荆白玉说罢了,又瞪了厉长生一眼,这才觉着解气,挺胸抬头的出了殿去。

厉长生在后面笑了笑,心说太子果然没变,昔日里就最爱这么说道。

皇后失眠了好几日,整个人不只是消瘦了一大圈,便说是形容枯槁,也丝毫无有不恰当之处。

宫女们都知,这些日子皇后脾性大的很,全不敢做错一丁半点的事情,否则挨骂都是小事一桩,指不定便会被发配出去。

皇后晚上失眠睡不着,吃了太医的药不见好转,心情抑郁的不得了。

这心情不好,人便下意识的想要吃甜食,甜食会促进多巴胺分泌,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然而皇后近日里最喜欢的甜食,正是厉长生调配的奶茶,丝滑醇香,味道独特,真是怎么喝也是喝不腻歪的。

这下子变成了死循环,皇后睡不着就喝奶茶,喝了奶茶更是睡不着,心情一日日的焦躁暴躁起来。

这各种门道的安神药,太医们都试过了,就是不见改善。这一日皇后又寻了太医来看诊,可把太医们弄得是战战兢兢。

“废物!”

皇后呵斥一声,劈手就将茶杯扔在了地上,道:“一群废物!连个失眠都治不好!本宫要你们何用!”

太医们齐刷刷跪在地上磕头,道:“皇后娘娘息怒啊,请娘娘再试一试这一副药,或许是有效果的。”

“这一副药?”皇后喋喋冷笑着说:“你上次是与本宫怎么说的?本宫怎么记着,十天之前,你便是如此说道的!”

“老臣知错。”

老太医跪倒在地,整个太医署的太医尽数为皇后诊治过了,这失眠之症本就难以治愈,调理起来着实复杂,再加上厉长生特意调制的奶茶,想要根治简直难于攀天。

“废物!”

皇后胸口快速起伏,喘着粗气儿道:“若是本宫今儿个还睡不着觉!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还不滚下去!”

“快滚!”

皇后一通责难,太医们连滚带爬,是丝毫也不敢多停一步的。

“娘娘……”

这种时候,桃夭也不想凑到皇后跟前去讨不痛快,只是……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皇后满面不悦,道:“吵得本宫头疼目眩。”

桃夭着实委屈,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压的比猫叫还小,却仍是被皇后无端责骂了一番。

桃夭也不敢争辩,声音更低的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往这面来了,说是来探望娘娘您的身子。”

“你声音那么般小,”皇后瞪了桃夭一眼,道:“本宫怎么听得清楚?”

“但是皇后您……”桃夭止不住说道。

“怎么的?”皇后呵斥说道:“你是觉着本宫方才说了你一嘴,你便诚心与本宫对着干是不是?”

“不不不,婢子不敢!”桃夭以头抢地,根本不敢将脸抬起来。

荆白玉带着厉长生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便听到里面,皇后呵斥的声音。

厉长生微微一笑,道:“看来这失眠,的确可以让人性情大变。”

失眠不只是影响一个人的精神头,还会影响到体内激素的调节问题。一个人长时间失眠,别说是性情大变,抑郁症都是有可能患上的。

皇后如此这般,厉长生是一点也不惊讶的,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荆白玉眯了眯眼睛,低声道:“能不能扳倒华夫人,就看今儿个晚上了。”

他说罢了,抬步走了进去,道:“母后,儿子来看您了。”

皇后见太子来了,也不好再如此高声大骂,以免坏了她的面子。

只是这会儿皇后还心情激动着,有点面红耳赤的,一双眼睛中布满血丝。

厉长生紧跟荆白玉的步伐,十足本分的站在荆白玉身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皇后一番。

皇后道:“玉儿这么晚了前来,是有何事?”

荆白玉规矩的说道:“儿子听说母后这些日子失眠,已经很久未有好好休息,心中挂念的紧,所以特意前来给母后送些安神的药来。”

“叫你费心了。”皇后不冷不热的说着。

皇后眼目一转,就看到了荆白玉身边,已然换了一身期门掌衣裳的厉长生。

只是这一眼,皇后心中着实气愤,脑袋里眩晕不止,便想起了自己的表弟韩忠德来。

韩忠德那日凄惨无比,好在无有内伤,卧床休养半月,总算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后背的伤疤,还有十根手指需要继续休养,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再恢复期门掌职务的。

皇后没忍住,冷哼了一声,不愿与荆白玉多说什么话,摆摆手道:“本宫无事,玉儿就早点回去罢。”

“母后。”荆白玉坐在席上未有动弹,出言说道:“母后稍等,玉儿还有些话要说。”

“本宫乏了。”皇后似是不想停留,纵性的厉害,道:“改日再说。”

“母后与华夫人……”荆白玉骤然高声。

皇后已站起身来,步子却顿住了,脑子里嗡的一下子,整个人神经绷紧。

荆白玉在此开口,道:“近日母后与华夫人,仿佛关系甚笃的样子。”

“都是后宫里的女人罢了。”皇后眼目一转,道:“都是为了皇上好,也不能真的你死我活罢。”

“是吗?”荆白玉笑着说。

他说罢了一伸手,厉长生立刻上前,将一块皮子放在荆白玉手心当中。

那皮子叠的整整齐齐,上面应当是写了字的,却不知道写了什么,能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皇后捂住鼻子,嫌弃的说道:“这是什么?”

荆白玉不回答,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母后当真要与华夫人一条路走到黑吗?”

“你说些什么,本宫听不明白。”

皇后慌张的否认。

他本就失眠难受,此时受了刺激,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虚的摇摇晃晃,勉强扶着案几重新坐下,这才稳当了一些。

厉长生将皇后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不论是皇后的眼神还是表情,丝毫也不放过。

皇后本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平日里做事三思后行,凡事大局为重,很少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后悔不迭的。

皇后太谨慎,这叫厉长生何如占到上风?平时真的硬碰硬会不讨好,这才想出攻心为上的办法,先想法设法的叫皇后失眠,神情恍惚心情暴躁起来,如此一来,失了方寸的皇后,便好对付的太多。

厉长生早已将计划一一与荆白玉说了,荆白玉在心中倒背如流,此时面对着皇后,是丝毫败势也无。

荆白玉道:“母后当真以为,儿子并不知那华夫人肚子中野种是谁的?!”

“放肆!”

皇后呵斥道:“太子殿下谨言慎行!莫要张口胡说八道。”

“呵呵——”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华夫人的野种,乃是韩忠德,母后那表弟的!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皇后惊叫起来,道:“莫要胡说八道!胡说!这怎么可能,全不可能的事情。”

荆白玉镇定异常,表情也冷漠异常,道:“母后深知华夫人肚中孩子的身份,华夫人拿此事要挟于母后了罢?是不是还与母后您说,若是她肚里的孩子登上了皇位,那……日后总比我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登上皇位强千百倍?”

“不——你住嘴!”

皇后脸色灰白一片,根本不敢承认,就算她已彻彻底底的被荆白玉看穿,也硬着头皮,全不能应了。

荆白玉道:“母后真的这般糊涂!以为华夫人的事情能一辈子隐瞒下去?!”

“啪——”

他说着,将手上的皮子一甩,扔在了皇后的脚前。

皇后吓得倒退了数步,差点跌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

皇后颤巍巍的用手去指地上的皮子。

荆白玉面无表情的说道:“乃是韩忠德的供词和画押,他已经将如何与华夫人私通,如何得到母后您的帮助,日后如何造反推翻我大荆,一五一十的用血写了下来。若是母后执意说本太子胡说八道,那面便捡起这张血书,好好看看清楚罢!”

“不……”

皇后没能撑住,一个趔趄,竟是真的跌在了地上,距离血书三步远的地方。

皇后嘴唇发干,眸子不断的收缩,眉头扭曲异常,道:“不可能的!韩忠德他不可能写下这血书。”

“如何不可能?”荆白玉垂头瞧她,道:“韩忠德已经被本太子打怕了,他那没有骨气的人,不过是抽他两鞭子,拔了他的指甲罢了,便什么都说了。母后您要知道,帮助华夫人混淆皇室血统,这是何等的罪过,可不是两鞭子和十个指甲盖就能敷衍的事情。”

皇后仿佛未有听到荆白玉说话,一个劲儿的自然自语,一个劲儿的摇头。

荆白玉指着地上的血书,道:“母后不信,还是自己捡起来看看罢!韩忠德可是母后的亲表弟啊,他的字迹,母后应当认识!”

皇后浑身一个哆嗦,目光死死盯住三步开外的血书。她站不起来,干脆往前欠身,伸长手臂就要捡起血书。

荆白玉连忙给厉长生打了个眼色。

厉长生示意荆白玉稍安勿躁,当下便将腰间佩剑解下。

“哐当!”

这一声响,在众人耳里未见得有多大,但在皇后听来,那边是头顶惊雷。

“啊!”

皇后吓得惊呼一声,她多日未有休息,精神脆弱的很,就怕听到这样突然的噪音。本伸出去捡血书的手一顿,立刻抽回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厉长生故意将佩剑扔下,为的当然就是不想叫皇后捡了血书去。

这血书是假的,是厉长生弄来糊弄皇后用的。韩忠德全不知道这事情,这几日都在安心养伤。

厉长生这是要空手套白狼,若是叫皇后看了血书,这狼怕是压根套不住。

皇后吓了一跳,捂住耳朵崩溃的摇头。

厉长生这时候温声软语的开了口,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那是用心良苦。如今这事情,还只有太子殿下知道啊。”

他这一开口,皇后眼神猛的亮了不少,抬起头来,十足专注的盯着太子荆白玉。

皇后也来不再去捡那血书,赶忙爬将起来,一把拉住了荆白玉的双手,死死握住,道:“玉儿!”

皇后声音凄凉,恳求着说道:“玉儿,你可是母后养大的!”

“你也知道母后是被逼的!”

“你知道的是不是?你不能对母后做什么绝情的事情啊。”

“你可千万不能如此狠心绝情,做了那白眼狼啊!”

荆白玉感觉皇后的手温度很高,滚烫滚烫的,而被皇后这么一碰,荆白玉心中却凉了半截。

狠心?

绝情?

白眼狼?

荆白玉心中不敢置信,却又并不意外,反而早就想到。

到底是谁狠心谁绝情?

在皇后答应与华夫人共谋之时,便是已经做下了决定,想要彻底将她“养大”的太子荆白玉置于死地。

若是华夫人的儿子想要做太子,那么必然会对荆白玉下狠手,斩草除根,叫他永远消失。

荆白玉说不出话来,只是平静的瞧着近在眼前的皇后。

厉长生见状,上前来看似恭敬的扶住皇后,实则是将皇后从荆白玉身边拉开一段距离。

荆白玉见皇后远离,真是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似乎又能开口呼吸了。

厉长生温和的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最为仁慈的,您还不知道?您虽与太子未有血缘关系,但太子殿下,绝不忍心瞧您踏上不归之路。其实今儿个,太子殿下不是来寻您兴师问罪的,而是来与皇后娘娘……说这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

皇后不敢置信,苦笑着说道:“还有什么解决之法,如今木已成舟,事情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就是……”

皇后目光灼灼的盯着荆白玉。

荆白玉面色如常,却能感觉到皇后目光后的狠辣与阴毒。

厉长生亦是眯了眯眼睛,皇后那最好的办法未有说出口,可厉长生心中杜明。她想说的最好办法,就是叫荆白玉不要声张,然后等着她与华夫人,慢慢的将荆白玉拉下太子之位,取代而杀之。

厉长生觉得这事情有些好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真信了华夫人的那套话。觉着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登基为帝之后,皇后娘娘还能登上太后宝座罢?”

厉长生前一刻还再温柔也没有,下一刻却语音冷漠讥讽。

皇后怒目去瞪厉长生,道:“你一个小小侍卫,何时容得你在此插嘴!”

荆白玉一听,如何能叫旁人说道厉长生一言半语,当下开口:“母后,连一个侍卫都明白的道理,母后却不明白,难不成是皇后这位置坐的太舒坦,已然毫无成算?”

“你!”

皇后没有想到,荆白玉会如此与自己说话,满脸的不敢置信。

荆白玉又道:“如今这华夫人怀着野种,已然如此嚣张,胆敢威胁母后。等华夫人将野种生下来,母后以为她会怎么做?”

“斩草除根,杀人灭口。”厉长生笑着接口,道:“也不外乎就是这些了。”

皇后心中咯噔一下子,她不是未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她心底里不愿意提起罢了。

“如今放在母后面前的,便只有一条路了。”

荆白玉说着顿了顿,道:“大义灭亲,亲自往皇上面前去揭发华夫人与韩忠德的私情。”

“什么?!”皇后大喊一声,道:“不可以!我不能这么做!”

韩忠德可是皇后的表弟,韩家与皇后一家关系密切,若是皇后揭发了韩忠德与华夫人的事情,皇上勃然大怒,问罪韩家的同时,也一定会问罪皇后一家。

皇后苦心经营起来的外戚,不能就此倒台坍塌!

决不能!

皇后一口回绝,荆白玉不见怒色,只是平静的说:“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母后不答应,到时候父皇知道了这事情,所有人的下场只会更凄惨,这所有人包裹母后您在呐。”

“我……”

皇后止不住抬手捂住心脏,只觉得心慌气短,悬浮昏沉,整个人憋闷的很,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先前厉长生便于荆白玉说了,华夫人是一定要铲除的,而且要斩草除根,决不能给华夫人留下翻身的余地。

当日韩忠德准备往皇后宫中私会华夫人,这并非斩草除根的最佳时机,毕竟那可是皇后宫中,皇后亦是在的,若是华夫人胡搅蛮缠一通,皇上老眼昏花,又爱色如命,指不定就会信了华夫人的话。

这最佳时机,是需要创造的,而且必须要皇后出力创造才可。

皇后整个人颓废不已,目光晃动着,她意识左右摇摆,最后狠狠叹息一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自保……

荆白玉挑唇一笑,道:“母后大义灭亲,亲自往父皇面前揭发华夫人与韩忠德私情,这可叫父皇对母后网开一面。”

“这不行的。”皇后说道:“你不知道华夫人眼下有多受皇上宠爱,皇上绝不会相信我的话,只要那华夫人一哭闹,皇上定然心软。”

“这个自然。”厉长生开了口,道:“所以太子殿下已然为皇后娘娘您想到了一个完全办法。”

这办法的确早已想好,不过并非荆白玉提出,便是由厉长生想的。

荆白玉笑的冷酷,道:“母后近日与华夫人关心甚密,华夫人倒不一定相信母后,不过华夫人自视甚高,自认为母后一举一动,皆要听她调遣。那么……”

荆白玉仔细将计划于皇后说道了一遍,皇后无有办法,只能一一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荆白玉便带着厉长生离开了皇后寝宫,心情大好的准备回去休息。

荆白玉说道:“这样一来,过两日就有好戏瞧了。”

“恭喜太子殿下。”厉长生在旁说道:“这次不只是可以除掉华夫人,还可一同解决外戚苦恼。”

荆白玉瞧了他一眼,说:“这话言之过早,也不知道父皇会怎么处理。”

厉长生笑道:“皇上已然多日不管朝政,到时候只要太子殿下进言,一切便妥妥当当。”

“希望如此。”荆白玉道。

荆白玉太子一声,随即打起精神来,道:“明儿个公务不多,不若我带你出宫去转转。日前我们开的香粉铺子,已经在都城里开了七家分铺,你可瞧见过?”

厉长生去香粉铺子转过,当时还瞧见了荆白玉。十年过去,香粉铺子的生意仍旧红火,想必给荆白玉挣了不少银钱。

厉长生道:“不曾想开了这般多的分铺。”

荆白玉道:“还是喻青崖有本事,最是会划拉银钱。”

香粉铺子从一大早看开门,到傍晚关门,无时无刻不人头攒动。

之前厉长生提出的领号排队,还有全款预售的办法,仍然沿用着。

厉长生与荆白玉只两个人,也未有骑马,直接优哉游哉的走过来。

行至铺子门口,就见有伙计上前,满脸微笑的说道:“两位客官,可是要入内购买香粉?今儿个客官多,铺子限流了,还请先拿个号排队。”

厉长生瞧一眼周围这人山人海的,止不住笑着道:“生意还真好。”

那活计说着,“哎呦”一声,才看出荆白玉的身份来,当下压低了声音,道:“原来是公子您来了!小人眼拙,竟是未有一眼瞧出,请公子恕罪。”

“没什么。”

荆白玉摆摆手,毕竟这铺子不是总店,他平日里也来的少,伙计认他不出也是正常。

伙计将手里的活交给旁人,恭敬的迎着二人入内,道:“真巧了,喻公子今儿个也在,就在里面茶室呢。”

“喻青崖也在?”荆白玉好奇的说:“他倒是闲得很,整日里无所事事。”

伙计领着他们往里走,已经叫人先去里面通知,喻青崖听闻太子来了,赶紧撇下手里的事情,立刻跑了出来。

“公子你来了!”

喻青崖冲过来,满面欢喜的样子,说:“今儿个公子怎么有功夫啊?”

“哎呦,世子也来了!”

喻青崖见到厉长生,比见到了荆白玉还要高兴,跑过去凑到厉长生身边,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说:“世子,你上次给我的小镜子,效果太好了!下次有什么好货,也要第一个给我瞧瞧啊!”

荆白玉一瞧,当下就将喻青崖给拽开了些许,道:“要瞧什么?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又拿了厉长生的东西,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喻青崖浑身一个激灵,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还说没有?”荆白玉冷声一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一面镜子吗?你那天醉酒的时候,已经拿出来给本太子显摆过了!”

“不可能罢……”喻青崖一阵头疼,捂住自己的脑袋,说:“我酒品还挺好的呀,不应该的……”

荆白玉一摊手,说:“镜子呢,拿来,没收!”

“不要啊!”喻青崖惨叫一声,说:“太子殿下,您大发慈悲罢,你就饶了我这回,我也没做错什么事儿,惹了您不快啊!”

荆白玉差点口滑,脱口便想说,你刚才就惹了我不快!

但转念一想,喻青崖怎么的就惹了自己不快?是因着喻青崖与厉长生凑的太近?

这理由听起来怎么有些奇奇怪怪的,说出来怪矫情的。

荆白玉一阵沉思一阵纳闷,喻青崖见了赶忙岔开话题。

喻青崖夸张的说:“对了对了!世子啊!”

“怎么了?”厉长生问。

喻青崖道:“你还记得有个叫宋旻的人罢?他好像找你有事儿,一直托我寻你呢。”

“宋旻?”

厉长生还未开口,荆白玉倒是先睁大了眼睛。

宋旻便是那假扮侍女的小旻“姑娘”。荆白玉早已将他放出宫去,险些不记得他是谁。

荆白玉问道:“这宋旻为什么托你找厉长生?他要干什么?”

“感谢罢。”喻青崖也是不确定,说:“说是世子对他有大恩大德,所以想要亲自感谢世子一番。”

若是没有厉长生,如今宋旻怕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还寻错了报仇对象,说出去着实可笑的厉害。

他自从出了宫后,就未有见过厉长生。他想要当面感谢厉长生,却寻不到人。

喻青崖人脉最广,还是宛阳郡主做了个中间人,请喻青崖帮个忙。

只不过厉长生日日都在宫中,喻青崖想要帮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将宋旻再弄回去,也不能将厉长生硬是拽出来。

喻青崖道:“那宋旻好像就住在这条街的客栈里,要不然我带你们去见他罢!”

喻青崖说罢了,还补充了一句:“宋旻长得还挺好看的。”

提起宋旻,厉长生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帮助宋旻报仇的任务。报仇这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按理来说,系统任务应当已经完成,但不知为何,系统一点反应也无,任务后面还标准着“进行中”的字眼。

荆白玉说道:“这宋旻稀里糊涂的,要他的感谢做什么?我们可没时间专程跑去见他,喻青崖你去传个话,就说不必当面谢了。”

“这样啊。”喻青崖犹豫着看了一眼厉长生,又看了一眼荆白玉,总觉得太子殿下今儿个心情不好,口气还奇奇怪怪。

听起来……

酸溜溜的。

“喻公子!”

伙计快步走过来,说:“那位宋公子又来了,小的已经叫他过来了。”

他们才说着宋旻,这可不是,宋旻竟是又找了过来,想要再问问喻青崖,到底瞧见厉长生没有。

伙计见宋公子是常客,十分热络的就将人给带了进来。

荆白玉但觉自己被人给挤了一下,宋旻大老远的便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厉长生的手。

厉长生向来不怎么喜欢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不着痕迹的撇开。

宋旻甚是激动,说道:“世子,我可算又见到你了。”

荆白玉不敢置信的瞧着宋旻,这人胆敢挤自己!

大胆!

怪不得自己看他老早便不顺眼了!

厉长生温和的笑笑,实则疏离的很,道:“刚听说宋公子在寻我,这就见了面。”

“我找你很久了,想要跟你说声谢谢。”宋旻垂着头,说道:“那些日子,若不是有你保护我,我怕是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真的很谢谢你。”

【恭喜玩家“厉长生”,顺利完成任务11,获得5点“任务加点”】

【恭喜玩家“厉长生”,完成任务获得“盲盒”奖励1个!】

【系统提示:是否开启任务奖励“盲盒”?】

系统在宋旻一句话说罢,忽然展现开来。

厉长生一见,原来任务11一直未有完成,是因着宋旻的道谢未至。

厉长生方才还狐疑的问题,现在得到了解决,看宋旻的目光也便没有方才那般的疏离。

他这个人最是务实,面对有用的人,当然友善三分。

荆白玉在旁被挤了,心底里不爽的厉害,却不想叫厉长生觉着自己孩子气,耐着性子抱臂站在旁边,强忍着不说话。

谁料这还不算完,就瞧厉长生竟是笑的分外亲切温柔。

荆白玉心中又是一阵莫名酸溜溜的,心说厉长生对着自己之时,怎么就不见他笑的这般温柔?不是捉弄自己,便是捉弄自己!

这简直区别对待,不比不知道,一比气死人!

宋旻一脸真诚的说道:“世子,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喊我就是!你是我的恩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厉长生捉弄的次数多了,荆白玉听了宋旻的话,脑子里便蹦出四个字来。

——以身相许!

厉长生笑着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我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宋公子帮我办的。”

“大事小事都可以的。”宋旻十二分热情,道:“不如我在世子身边做个贴身随从,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呵——”

荆白玉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止不住冷笑一声,道:“厉长生身边不缺贴身随从,就缺个小太监,你要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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