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祁生虽然不大想看见叶一帆,可也不得不陪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只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便兴致了了。
叶一帆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离开了这小区之后,心里却是一直没有抽离其中。
叶祁生一人的情绪影响的不仅仅是叶一帆,连柳芯妍都开始胡思乱想,自己那点小心思只好收敛起来。
医院里,符凤依旧是一个人,连个可以聊天的对象都没有。
有时候听到些动静,她都没了回答的兴致,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有时候这种糟糕的感觉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混乱,好像亲耳听见的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切。
她不知道对她说话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护士姐姐,也不知道那些耳边的絮语是不是只是碰巧被她听到而已。
那么多的日夜,符凤都尝试着去听声辨别这世间的一切,但远比她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可是不去听外界的纷纷扰扰,她又找不到证明自己存在的依据。
这里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有人来倾诉。
也有人自以为是最为隐秘的。
而她,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听了进去。
想要安慰的,想要吐槽的,想要反驳的,她都无能为力。
重获自由的瞬间,符凤看着躲在角落里打电话的女人,那么的愤怒,却又无助,心力交瘁,却得不到电波那头半句安慰。
最后被挂掉电话,却又不敢放声大哭的中年女人,让符凤幽幽叹息了一声。
她的老母亲正躺在医院里,这边需要她,但是她的小家也需要她,没有人与她分担这一切,只有理直气壮的指责。
符凤不禁在想,这会是多年以后她自己最真实的写照吗?
她真的真的很想安慰她一句,哭吧,哭吧,哭完,擦干了眼泪,换上笑容,继续迎难而上,一个人的煎熬,连眼泪都是负重。
可是她此刻有多么的狼狈,多么的脆弱,就有多么的坚强,符凤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臂弯,突然又释怀了。
医院的楼顶上,符凤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顶,只有几台空调外机依旧在这寒冬里运作,此时通道里是上了锁的,她却是想来这里看看。
据说是因为有人想要在这里跳楼,所以这通道才会被封住的。
符凤不懂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想不开。
在她眼里,为生命最重。
不管遇上了什么事情,好的,坏的,咬了咬牙便受了,希望在明天。
生老病死,或许早已经看开了。
大概是因为她的体内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
符凤张开双臂,独享这片刻的平静。
或许她该找点有趣的事情去做做,自己的清单上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
可是,叽叽喳喳的,这声音怎么竟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发了出来。
她本是想仰天大笑三声的,一舒这连日来的郁闷之气。
她竟长了一双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