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国放下手头的方便面,刚进来,陈权劈头就问:
“林染的日记你找到了吗?”
沈建国一头雾水,“日记?什么日记?”
“林染每天都记日记,她的日记你看到过吗?”
沈建国马上摇了摇头,“没有。她家收拾得那么干净,就算有日记也早让她处理掉了,怎么可能留给我们?”
陈权和江昭阳快速地对视了一眼,陈权又抽了支烟,同样在烟盒上磕了一下才点燃,“根据江队的分析,其他的证据她很可能会处理掉,但日记……肯定会留着。我个人也倾向于这种判断。”
“也就是说——在日记里,她很可能记录下了整个犯罪过程,只要我们做好笔迹鉴定,就能构成一条闭合的证据链了。”沈建国马上转过弯来,兴奋地分析道。
陈权却摇了摇头,“还不行。还要有权威机构的毒理报告才行。”
之后抽了一口烟,又说:
“毒理报告以后我负责,我不认识那些毒理专家,但认识他们领导,让他们领导直接给他们施压。这几天你就集中精力,看看能不能把林染的日记找出来。这个日记,或许是我们目前破案的唯一线索和唯一证据,也是目前最直接,最便捷的路径,如果这条路不通,后面……”
陈权话还没说完,沈建国马上就点起了头——如果这条路不通,这个案子基本上也就没戏了。
·
在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之后,沈建国不禁焦躁地用手搓了搓头发,之后从陈权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软中华,点上之后,马上就往外走。
“沈队,你去哪?”江昭阳突然在他的身后问道。
沈建国回过头,“我去她家里再看看。”
江昭阳马上朝他摆了摆手,“你再去她家也没用,日记她肯定不会放在那里。”
“那去哪找?”沈建国不禁有些丧气,又重新走了回来。
停了停,江昭阳又问:
“对林染搜过身了吗?”
“搜过了。”沈建国回答得十分肯定,“她戴的耳环、项链、戒指,都没什么问题,衣服里也没夹带什么东西。”
听到沈建国回答得如此干脆,江昭阳不禁把两道剑眉皱到了一起,低头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他用手轻轻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
“像她这样性格的人,本来就很难相信别人,尤其是在那次调查受挫之后,她被威胁,被绑架,被轮·奸,对这个世界应该充满了怨恨和绝望,她就更不可能相信别人了。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她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她最相信的,应该还是她自己。”
停了停,又说:
“她如果想把日记藏起来,首先应该会考虑藏在自己身上,但是我们并没有在她的行李中发现。另外,根据她几个同事反映的情况,她习惯把日记记在纸上,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那么巨量的日记变成文档,就算能变成文档,文字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失忆后,她也无法分辨那些电子文档到底是不是自己写的。像她这样冷酷又谨慎的人,是肯定不会使用电子文档的。”
“她有没有可能把那些日记拍成照片?”徐秘书突然问。
江昭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估计也不会。因为藏内存卡也好,藏一堆日记也罢,对她来说,这两件事的复杂程度是一样的,都是要把东西藏起来,那她还费劲拍照片干嘛,直接藏日记不就得了。”
“问题是她会藏在哪呢?”陈权突然喃喃道。
一时间陈权办公室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里,所有人都在闭目沉思。
片刻之后,江昭阳突然哂然一笑,道:
“也许我们都错了。我们不应该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这件事,我们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失忆者,站在一个失忆的人的角度,去考虑她的想法,她当时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停了停,他忽然闭上了眼睛,试图进入林染的思维,将接下来肯定会发生的事情做一个情景还原:
“我从拘留所出来,领了自己的衣服,一对自称是我父母的人来接我,可是我却觉得他们像陌生人,我不认识他们。”
“他们告诉我,我失忆了。”
“我跟着他们回到家,他们洗菜做饭,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是谁?这些年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说到这,江昭阳突然睁开了眼,“衣服里没有任何线索,首饰里也没有任何线索,父母不知道她藏日记的事情,也不会告诉她日记在哪里,她会怎么找?”
说着说着,他又缓缓闭上了眼:
“吃过晚饭,我跟他们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该睡觉了,他们为我铺好了床,让我去洗澡……”
突然,江昭阳停住了!
他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瞳孔幽深又锐利,像一只发现了兔子的猎鹰。
“洗澡……”他突然嗓音沙哑地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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