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个年轻护士所说,不到半个小时,手术结束,俞遥连孩子一起被推出来,送回了病房。全程没有意外,非常顺利。
因为有麻醉,俞遥感觉不到疼,还挺精神的,就是还有点迷糊,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她看看身边皱巴巴的孩子,是个女孩,她松了口气,笑着对江仲林说:“这下你高兴了吧,是个女瓜瓜。”
她知道江仲林一直很想要个女儿。
江仲林坐在她身边,眼睛下那双温和的眼睛泛着柔和的一点亮光,他握住俞遥的手,笑着点头,“我很高兴,你快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孩子的。”
俞遥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又睁开,“打个商量,你不要再搞猪蹄花生汤了行吗?”
江仲林:“……行。”
见他答应,知道自己醒来后不用再面对喝到想吐的猪蹄花生汤,俞遥放心的睡着了。然后没睡多久,就醒了。她刚生下的小崽子在哇哇大哭,这小丫头一出生就近七斤,是个很健康的孩子,来照看的护士说这孩子睁眼特别早,显得很灵动,是孕期照顾得好的原因,显然也是个聪明孩子。
聪不聪明俞遥是看不出来,她只觉得这孩子估计像她,有够吵的,亏得江仲林有耐心,抱着她哄,又给她喂医院里调配的婴儿营养液。
现在的孕妇病房里,有放置专门的幼儿育室,小小一个,俞遥一睁眼,就看到江仲林把孩子从里面抱出来,而孩子张着大嘴哇哇嚎叫。明明在肚子里那么乖,一出生却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小骗子,估计是先前在她的地盘不敢造次,现在翅膀硬了出来单飞就造反。
俞遥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喊了一声,“孩子抱过来。”
见她醒了,江仲林抱着孩子过来,有些犹豫,“被吵醒了?”
俞遥伸手,让他把孩子放到自己身边。江仲林依言把孩子放到她身边,俞遥轻轻捏住孩子的小手,像是捏住了什么幼崽的瓜子软垫,她对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说:“不许欺负你爸听到没,怎么这么吵呢,再吵把你塞回肚子里去了。”
江仲林哭笑不得,孩子又听不懂。
但孩子真的没哭了,睁着一双眼睛捕捉着俞遥的身影,嫩红的小嘴动了动,两颊肉肉的。
俞遥低头和她对视,又捏了捏她的小手,屋子里温度适宜,调控的很好,孩子身上也没有太多束缚,俞遥捏完了孩子的手,又去捏她的小脚丫,不过小脚丫上穿了一双鹅黄色的小鸭袜子,是之前杨筠给买的。
俞遥用手去蹭孩子柔软漆黑的胎毛,“这个瓜熟了,该有名字了。”
江老先生静静看着她们,心里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像是注入了一腔温水,在心中微微摇晃着,温暖柔软的感觉通过血管传达到身体里。他有了一个女儿了,江仲林想着,以后他不仅要好好保护照顾俞遥,还有这个小小的女儿,他发现自己有了许多新的力量,能更长久走下去的力量。
俞遥没听到江仲林说话,抬头看去,发现他好像快被新生命感动哭了。
她摸着女儿的柔滑小脸,心说,江仲林看来是真的喜欢女儿,高兴得都不会说话。
于是她笑呵呵的看着江仲林,等他回神。江仲林对上她的笑脸,坐下来,眨了眨眼睛,“谢谢,辛苦你了。”
俞遥坦然受了,怀孩子确实辛苦,然后她也对江老先生说了句,“也谢谢你,你也辛苦了。”
“再辛苦你一下,咱们这个瓜瓜该取大名了,你想好了吗?”先前孩子没出生她就说让江仲林取名字,但他坚持要等孩子出生后再取名,说这样更郑重。俞遥是不知道之前取和之后取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江老先生的仪式感很有一些,她见怪不怪,都随他了。
江老先生满身文人气质,看了看窗外的花枝,缓缓开口道:“瓜瓜出生在春日,春日是万物生发之时,她走过严寒,在此时出生,以后肯定会是个能健康成长的孩子,坚强而生机勃勃。”
俞遥觉得,江老师滤镜有点严重,孩子刚出生就这么肯定?说不定以后会是个小娇气包呢。
江老先生夸了一阵女儿,最后说:“我想给她起名瑞,江瑞,取吉祥吉兆之意。”
俞遥有点意外,这么简单的名字?她还以为江老师会引经据典翻找一个寓意特别好叫起来也特别好听的名字,没想到……意外的普通?
江老先生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想法,笑了笑解释说:“瑞是个很好的字,我希望她日后吉祥如意,哪怕有遇到险阻,也能得到帮助摆脱困境,我也希望她能普普通通,只要能普通又平安地长大就好。”
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江老师却没有想要孩子出人头地的意思,俞遥发现他满腔拳拳父爱,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最后她躺回去,把女儿交回江先生手里,“好爸爸,去吧,照顾你的小瓜瓜去。”
然而小瓜瓜根本不给她爸爸面子,被带离母亲身边就哇哇哭起来,没办法,江仲林只好让她睡在俞遥身边。
俞遥:“……”她盯着孩子陷入迷之沉思。
江仲林说:“你放心睡吧,我看着,不会让你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