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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捉虫(第1 / 2页)

当下的月佼在做这一切时, 心中并无杂念绮思, 只想着两人是朋友, 自己又蒙他许多关照, 既他开口想要这心安, 她便仗义行举手之劳了。

察觉严怀朗像被人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 讪讪垂眸,抿着笑解释道:“也、也未必当真管用……”可她祝福的心意确是认真的。

严怀朗终于缓过心头那阵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眸中隐隐噙笑。

“管用的。”

原本他的双手很君子地虚虚环在她的后背, 拿披风将她遮住,此刻却蓦地收紧,将她真正拥进怀中。

“诶?”月佼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这是做什么?”

说着便无比别扭地想要挣脱。

严怀朗抬手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后脑勺, 温柔而不失坚定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一本正经在她耳畔轻声道, “别多心, 这只是过年时的礼节。”

奇怪的中原人, 怎么会有这么不像话的礼节?

月佼觉得耳廓发烫, 浑身的不自在;却又不敢贸然再乱动, 生怕唐突了别人诚恳的礼数。

末了只能僵身任他圈在怀中,红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 闷声嘀咕,“可是、可是我看旁人, 都没有这样的呀……”

严怀朗又想气又想笑。

这家伙时不时的突然机敏, 总让他防不胜防。

“只有最亲近的家人之间才可以这样,”严怀朗抱紧怀中的小姑娘,抬眼望天,唇角的笑意之狡诈,宛如偷嘴的狐狸,“你方才替我施福,所以我用这最高的谢礼回报。”

虽说月佼心中仍觉得这谢礼不是很像话,可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毛病,于是“哦”了一声,闷声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经她这提醒,险些昏头的严怀朗终于想起正事,只能遗憾地略松了手臂。

待月佼自他怀中抬起泛红的小脸,盈盈水眸疑惑地望向他,他才笑着叹了口气,认真叮嘱道:“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你仔细听我说。”

听这语气像是兹事体大,月佼连忙收了心神,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点点头。

严怀朗接着道,“近来我有些麻烦,可能会波及到你。许多事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明白吗?”

月佼歪着头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不明白。”

她那迷茫的模样落在严怀朗眼底,总觉仿佛下一刻就会自她身后变出毛茸茸的松鼠尾巴,实在有些……要命。

突然很想把她揉成毛团子揣在怀里。

严怀朗自己都被心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吓了一跳。

“是说,有人要找你麻烦,可是又不能直接对付你,”月佼没察觉他神色的异样,只尽量快速地捋着脑中的一团乱麻,“因为我是你的朋友,眼下看起来又是个可欺的,所以他们会迁怒我……是这意思吧?”

见严怀朗满眼赞许地点了头,月佼略垂下脸小声抱怨道:“奇怪,纪向真也是你的朋友,那些人为什么不找他……哦,他背后有雅山纪氏。”

她眼下的身份就是自邺城来京考官的一个孤女,毫无背景,看上去就是最好捏的那颗软柿子。

“是我的不对,察觉对方的意图晚了些。”在惊觉有人暗暗将矛头指向月佼、只等着二月初八那日发难时,他便以最快的速度与卫翀联手,做下了一个顺水推舟的局。

严怀朗对月佼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近一年时间里对她这个人的估量与揣摩,使他对她的了解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他之所以选择不将内情提前告知月佼,正是因为清楚她只需凭本心去应对,事情不但不会出岔子,还会使她有额外的收获;可若他提前教她该如何去做,反而会使她脑中一团乱,说不定到时候真要慌了手脚。

他自会在暗中不择手段将她护得滴水不漏,同时他也很肯定,她有让人大开眼界的本事。

既严怀朗都说了,许多事眼下不方便透露给她,月佼也不追问,只撇撇嘴随口道:“好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若有人骂我,我想骂回去就骂回去;若有人打我……诶,会有人因此想要我的命吗?”

“若我说有,你打算如何?”严怀朗逗她。

月佼理直气壮道:“那就要看我打不打得过对方了。若是打不过,我就跟他们说,我其实根本不是你的朋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条命来之不易,她得珍惜。

严怀朗磨牙,想咬人。“你的良心呢?”

“若是连命都没了,那良心自然就死了呀。”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月佼是非常拎得清的。

此时形势不对,场合不对,不能咬人严怀朗只能狠狠再将她抱进了怀中。

月佼面上才退下去的热烫瞬间又起:“哎,你……方才分明已经答谢过了,这回又是在做什么?”

“是告辞礼。”严怀朗再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

之前月佼瞧见严怀朗凭栏而立的那栋房子,其实是一家叫“松风堂”的书肆;堂后的院中有说书场及小戏台,还有十余间供人茶歇或小憩的雅房,在京中颇有些名声。

不过京中许多人并不知道,“松风堂”乃是高密侯夫人名下的产业之一。

严怀朗悄无声息潜回其中一间雅房,将身上的黑色披风解下,又自柜中另取出一件外袍穿上,这才重新拾级上了二楼。

进了先前那间厅房后,严怀朗环顾四下,淡淡问道,“母亲与小妹还在街上?”

严家老三严怀明正坐没坐相地窝在椅子上看闲书,见严怀朗进来,立刻跳下椅子站好,“嗯,还没回来呢。小妹就是贪玩,母亲还总惯着。二哥睡醒啦?”

“就随意眯了一下,”严怀朗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扫过厅中两名肃立的侍卫,又向严怀明道,“外祖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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