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应文被武敬堵得无话可说。
他这小女儿被他和夫人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正是因为如此,别的女儿都被他安排嫁入了王府,单是武敬嫁进了国公府做不用主中馈的小儿媳妇。
武应文想了想,忽然看向武敏和武敬:“这疫病,你们是怎么传给福王世子妃的?”
武敏看向武敬。
武敬满不在乎道:“是我的一个做海上生意的朋友,以前也常来京城,有两年没见了,他来京城看我,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病人也是他装在密闭的船舱里带来的......”
那个人是她的情人,彼此正是情热时候,那人却不见了,前些时候又出现,送给她不少海外稀罕玩意不说,听她说深恨端王赵郁,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武应文一听,心中一惊:“此人原先叫什么名字?”
武敬眼睛亮晶晶,脸颊绯红:“父亲,他叫韩双,先前便是福王府上的,是赵郁的生母韩侧妃的家臣!”
武应文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韩莲这是坑他家坑上瘾了啊!
他思索良久,开口道:“阿敬,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交给爹爹善后吧!”
为今之计,只有斩草除根了,无论是赵翎的儿子赵岷,还是韩莲的家臣韩双,都弄死吧,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武敬有些慌乱:“爹爹,他......他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小孟氏的儿子赵岷,都不见了......”
武应文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儿,半日没说话,最后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所有相关人等都除掉,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若是真弄死了赵郁也行,偏偏还被赵郁那个王妃给识破,真是的!
女人家考虑问题格局还是太小,若是让他来做这件事,说不定赵郁已经完蛋了......
不过韩莲也是,她都跑到倭国去了,她的家臣还要和赵郁斗下去么?
这条线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武氏居住的偏院中,丫鬟婆子都无事,偏偏二公子赵岫发病了。
得知儿子开始咳嗽,武氏一下子怔住了:为何会是阿岫先染上?
贴身大丫鬟绵竹见状,忙道:“侧妃,我去隔着园门交代奶娘好好照顾二公子!”
武氏怔了征,眼泪流了出来,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比亲娘照顾得更经心?我自己的孩子,还是我亲自去照顾吧!”
她在娘家是没人重视的庶女,嫁到了福王府,依旧不得丈夫的心,只有儿子赵岷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和指望......
听了武氏的话,武氏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都微不可见地往后退了半步,低下了头。
武氏见状,心中有数,胸臆中弥漫着说不出的悲凉,她思索片刻,开口道:“谁愿意随我去后园照顾二公子?”
丫鬟们都没有出声,难堪的静默弥漫在屋子里。
武氏垂下眼帘,拨弄着手腕上的碧玺手串,道:“凡是跟我过去的人,一人赏一套黄金头面做嫁妆。”
这赏格可够丰厚了,可是丫鬟们还是没有人动——这病传染得那样快,就怕有胆去伺候二公子,却没命拿黄金头面。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小丫鬟香草就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侧妃,武来安家的死了!武来安也病了!外面的青衣卫把死人的尸体都集中焚烧了,世子妃也被烧了!”
冰凉与恐慌在屋子里蔓延着,丫鬟们都变得脸色苍白,其中有两个胆小的开始抹泪。
绵竹脸色发白,道:“侧妃,我随您去照顾二公子......”
王府已经被封了,疫病正在王府里蔓延,与其死在这里,不如去后院搏一搏,或许能得到一套黄金头面......
武氏点了点头:“收拾一下,咱们去后面吧!”
绵竹忙道:“那青衣卫送进来的汤药......”
武氏惨笑道:“喝吧,不喝也是死,喝了说不定能活下来!”
她又道:“也喂阿岷喝,我不信我们母子的命就这么薄!”
得知大哥的儿子赵岫染了时疫的消息,赵郁当即派了太医严格防护进入了福王府。
接下来的这三日,赵郁每日早出晚归忙碌朝中之事,兰芝担心自己染病,也不敢去蔡家营接阿犬,每日只是和韩香绫甄素梨作伴,赏赏梅花,散散步,做做针线,看看书,品尝一下美食,倒也惬意。
因韩香绫住在端王府不肯回家,林文怀索性也悄悄搬了进来,住进了韩香绫住的东客院。
甄素和如今人在西北,两个女儿甄意和甄慧也去了外州府的外祖母家,因此甄素梨就安安生生在端王府住了下来。
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兰芝因为怀着身孕,不用去参加宫里的除夕夜宴,便留在王府与韩香绫甄素梨作伴。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赵郁也舍不得兰芝去宫里,便亲自去蔡家营接了阿犬,父子俩直接进宫去了。
明日的正旦大朝会上,会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