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说的后半句话,我早有所料,
我这一生算起来,只是给盗墓者“收收尸”,没有作恶,不曾主动与谁为敌,唯一的敌人,应该就是她这个情敌。
所以,我当然知道下蛊的是谁!
可是那前半句——
“他……结婚了……”
我半天后才开的口,这时候眼泪又是止不住的。
“什么时候……不……我去找他……他不能,他不能这样!”我大喊着,转身往外跑,可是失血过多的,根本没有力气,差点摔倒的时候,在眼泪模糊中,被风月一把抓回来,死死的抱在怀里:“姑姑,你别这样!风月……心疼!”
他心疼?我愣了一下,然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同时抽出了缚龙索和无风伞,“放屁!你知道什么叫心疼!”
我把我的无风伞疯了一样的打开,挥舞着,声嘶力竭:“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心疼!我才是心疼!我的心……疼的都碎了。”
说着,泪水却不再往下掉了。
因为这时候,我不能哭了,我得赶紧去找他,我说过要跟他一起面对。
“他不应当为改命师牺牲自己,他不应当!我!我才应当!我得负责!”
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守墓人,没有墓财神,没有这一切的话,改命师或许活的好好的,哪里会有被人要挟的时候。
我说着,踉跄着拖伞和索朝门口走,却是拉开门又看到一只拦路虎……
“黄大哥,你也是来拦着我的吗?”
我说的时候,手臂其实已无力再提起我的伞了。
我好累,可是,却不敢合上眼,不敢倒下。
我怕我睡着了起不来,我怕我睡着了以后,再也不愿意起来面对现实!
中蛊的时候其实有句话说的没错,躺着是很舒服的。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次不是那什么蛊作祟,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自己!而我怎么也没想到黄粱说的是——
“不,我是来带你走的。”
他说着伸出手来,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欣喜的把手伸过去,他一把将我搂入怀中,不顾风月的大喊,下一秒,我眼看着周围黄烟四起,他蒙上我的眼,随后,再放下,我已经抵达充满喜悦的红色的山谷,只是天公不作美——
“轰隆隆——”
下雨了。
雷声轰鸣里,那些被淋湿的红绸因为太过密集的缘故,那些往下滴着雨水,映衬折射着红绸,很像是血。
“这里是改命师的山谷,没有他们的密令进不来,并且,所有的法术妖术都会失效,眼下虽然我们进来了,但是我得提醒你,他们这里有每一个守墓人的画像和生辰,你之前应该有所了解,守墓人是改命师生平最憎恨的人,他们一辈子困在这山谷中就是因为守墓人,想想他们有着逆天改命的手段,却只能在这里搅弄风云,任是谁都不甘心,所以,你到这里……无异于羊入虎口,你给我悠着点。”
难得的,我听到黄粱有些严厉的说词。
可是我根本没听进去,或者说,我根本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总要面对的!”
我说着,快步往前走,朝着红绸前端走,走着走着,然后到了那殿堂庙宇,轰的一下,感觉脑海中雷声轰鸣,因为进去的时候,正见了我梦中的画面——
喜宴之上,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林泽渊,他红衣妖冶,如诗如画,旁侧的未婚妻披着红绸盖头在他旁侧站着。
他们仿若一双天作之合的璧人,伴随着红烛摇曳和司仪声起,而跟着鞠躬——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站在人群外,又是以何种表情观察。
我只知道,他拜向天地之时,我身后雷声巨大。
轰鸣的雷声和巨大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庙宇,却不及烛火映照的光芒扎眼。
因为那烛光之下是我所偏爱的晋魏颜容,而那一双狷狂双眸忽然望向我——
“夫妻对拜。”
就在四目相对的同时,后方司仪大喊。
那瞬间,我看到他仿若不见的转过身去,他又去面对他的新娘。
我本应当如同梦里,大喊着——
“不!不要拜!”
可是我的大叫全被众人的吆喝掩盖。
“唔——恭喜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