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呱呱呱!”
袁箐再也无法动弹,唯独还有些许意识,用来感受着自己即将成为盘中餐的滋味。
“呱!呱!呱!”那阵似乎是青蛙鸣叫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而凄厉,随后就是不断地呱呱呱叫着,那声音表露出了越来越痛苦的迹象。
“嘭”一声闷响,袁箐被一阵爆破的声音稍微震了一下,随之的伴随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臭味。
又有谁到了她身边,然后她发现自己就到了一个冰冷而熟悉的怀抱中,公孙献在她耳边焦急地叫道:“徒儿,徒儿!”可是袁箐再也支撑不住,完全失去了意识。
当袁箐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全身都麻木,胸口也闷痛,她能模模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一脸焦急的公孙献。
“徒儿,你醒了,对不起,是为师没能及时赶来你的身边,又让你差点命丧他人之手。”公孙献愧疚地说。
袁箐听到了是公孙献的声音,师傅,你真的没有死,真好。她很想对公孙献说点什么,可是只能微微张开口,却根本发不出半个音节,袁箐现在只能瞪大双眼瞪,她甚至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动一下自己的四肢和躯干,就连移动一下脑袋都不行,她干瞪着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公孙献,一副师傅我到底怎么样了的疑问。
袁箐的视觉逐渐清晰了,公孙献英俊的容貌也逐渐清晰呈现在自己面前,她不断拿眼问公孙献,公孙献地样子却显得很沉重。
公孙献握着她的手说:“徒儿,你中了毒箭蛙妖的毒,差点就毒发身亡了,为师也只是用还魂丹暂且保住你的心脉,你暂且没有性命之虞,可是,只要再过三个时辰,毒素攻心,就没办法挽救了,徒儿,对不起。”
袁箐听了公孙献的话后,内心震惊不已,她竟然只有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的命了,而这六个小时内,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在这里躺着白白等死。
袁箐一双大眼睛落下了泪,这些泪是血泪,公孙献骨节分明的手为她拂去了脸上的血污,可是却无法拂去她心间的死灰。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可是,我想在你清醒的状态下告诉你,这样对你才公平。”公孙献说,袁箐刚才暗淡的双眼在听到公孙献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亮了起来,公孙献勉强地笑道:“你确定想知道吗?”
袁箐无法点头,但是她能眨眼,她一双眼睛里所表达出来的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有方法救活自己,又有谁想死,为何师傅那么吞吞吐吐?
公孙献低头想了想说道:“好吧,那为师现在告诉你吧。”公孙献将嘴凑到她耳边,说起了耳语,袁箐的眼睛也越瞪越大,一副不敢置信,又无所适从的样子。
公孙献说完了,他定定地看着袁箐,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什么,可是他看到的是复杂,公孙献苦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不会同意的,毕竟这做法也实在对你太不公平了。”
袁箐似乎听不到公孙献说什么,她的眼神更复杂了,公孙献看到如此,也不想再看她的眼神,他默默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袁箐看到他慢慢地将这方手帕靠近了自己的脸,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比起你的憎恨,我更在乎你的生死,我根本就没办法接受你会死去,要是你真的死了,你就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了,对不起,其实我很自私,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以后孤孤单单一个人,我不想,对不起……”公孙献不断说着对不起,袁箐心里被震了一下。
袁箐想,他刚才说,他很自私,他不想她死,是因为他不想以后他自己会孤孤单单一个人,这,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跟我想法一样,在刚才那个无头尸恐怖之地,我就是那样想的,我一想到会再次在棺材中看到毫无生机的你,我就很心痛很愤怒很不甘,我只想发泄我自己的自私,来控诉你为何抛下我孤孤单单一人。
她很想对公孙献说点什么,可是公孙献已经不再说什么,一双大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袁箐此刻双眼被手帕遮住,看不到他,可是却能感受到他一双灼热的眼神。
“公孙献……”袁箐心里七上八下,她毫无心理准备,她不行的,可是公孙献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她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唇前,袁箐就羞红了脸。袁箐很想张开嘴说点什么,可是她很努力很努力也只能微微张开一点唇,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一贴冰凉的温柔,恰如早春的风吹拂,明明不存多少温度,却是如此地让人感觉到和煦。
接下来,袁箐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冲破了她的少不更事,也冲破了那层单纯的师徒情谊,决堤的情感就像汹涌的潮水将袁箐抬到高处又覆盖下来,如是再三,再三如是,两人在一起探讨了袁箐原本只剩下的那六个小时,到最后,袁箐都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四肢能动的,又是什么时候将罩着自己眼睛的那块碍事的手帕拿开的,又是什么时候和公孙献四目传情,又是什么时候配合着公孙献的。
“师傅,不要离开我……”这是袁箐再次晕倒前在公孙献耳边幽幽地说的最后一句话,公孙献的心完全被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