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点,窗外的阳光愈发刺眼,林一羡伸手拽了拽窗帘,深棕色的遮光窗帘安静的任人摆布,将刺眼灿烂的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严谨身上隐隐泛着疼,早上季孪那一脚力道极大,踹的他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的疼。
他阖眼,伏桌,潋滟瞳孔轻遮,纤薄的唇瓣色泽泛着不安的白,眼睑处扇形剪影清淡漂亮。
他只想着,也许睡一觉就会好些了。
结果季孪猝不及防伸手直接从后面拽他,少年腰部便狠狠撞上桌角。
严谨眸色一沉,雪白贝齿咬了咬唇瓣。
思虑两秒,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喘息。
……挖坑么?
若不是为了在潜移默化中把他从扬城二职踢出去,他至于忍一个多月么?
严家一个个都将他视为累赘,视为肮脏恶心的产物,他季孪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拿这件事嘲讽他?
严家不为他撑腰,季家他自然惹不起。
那倒不如……玉石俱焚?
他克制住自己想直接将对方摁趴的欲望,微微垂了垂头,唇角勾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指尖蜷了蜷,又很快放松。
再抬眼,眸光漆黑潋滟,纯粹的无辜,眼眶泛红。
视线委屈的望向自己单纯又容易心软的同桌。
“林一羡……”他纤长羽睫微颤,声线像是含烟笼罩的清城山,音质澈然,低低的轻软。
林一羡完全不知道严谨内心布下的局,看着他,就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她扫了眼缓慢迈步过来的校长,抿了抿唇,又看了眼瘪着嘴委屈死了的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