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禾脑袋一懵,随手将糖果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坐上程漾后桌的桌子,从背后揽住她的脖子:“啥玩意,干嘛给我拉票?”
程漾的脑袋往旁边侧了侧,手机页面便完完全全的呈现在纪嘉禾的眼前——上面显示着的是校花评选榜的最新排名,好死不死的她排第三!
“这是谁拍的我,不开美颜不开滤镜不开大眼瘦脸,居然拿原相机拍?!这样我要怎么跟那些经过ps的图片比?这是谁干的,这么不为我着想,还有这这这这是个啥垃圾像素!”纪嘉禾看着上面的照片,张嘴吐槽,几秒后,程漾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漾漾,我现在有点怀疑我这张脸到底长啥样。”
“好看。”
“你骗我。”
程漾忍住把手机拍她脸上的冲动:“那你自己拿原相机拍一张。”
“原相机太丑。”
“照镜子。”
“镜子的光线反射来反射去谁知道角度会有多少偏差。”
程漾持续龇牙咧嘴。
纪嘉禾持续忧伤。
完了完了,这张照片绝对称的上是她纪嘉禾的黑历史!
江砚看到可不得了。
被大雨连续冲刷了几天的城市,终于微微放晴。阳光穿过玻璃洒在教室角落里摆放着的一株株绿萝上。江砚正好在满是黑色水性笔笔迹的试卷上画下最后一笔,随后抬手,揉揉微微有些胀痛的额头。
教室里的人已经放学走的差不多了,少年随手把试卷塞到抽屉里,耳边便听到有人敲击玻璃的声音。
“铛——铛——”
江砚苍白着唇,侧头,抬眸往窗外看。
纪嘉禾在教室外面蹦跶,教室门从里面落了锁,她打不开。
“小砚砚!”
江砚低低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是忽然陷入一片眩晕。他的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却好像什么也没抓住,脚步踉跄,差点跌倒。
“江砚?”
打开门,纪嘉禾站在门口,逆着光,像是满天灿烂夺目的阳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
“江砚?”
“纪嘉禾。”
白净少年眼眶泛红,嘴唇苍白,嗓音暗哑低沉,却又带着一点小小的依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不舒服到了极致。
纪嘉禾小声的应了一声。
“我有点不舒服。”
他就像是一只猫,刚靠近的那段时间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模样,与你相处的时间愈久,就会慢慢收起利爪。
——甚至会主动靠近你。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所学校没有他特别熟识的人,而刚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在,所以他才对她展现出熟捻的样子。
但是她愿意。
“砚砚?”
那人靠着纪嘉禾的肩膀,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睡了一路。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攥着纪嘉禾的衣袖,眉头紧锁,睡的很不安稳。
“江砚,你要跟我回家吗?”
“……”
“我知道你害羞,好吧好吧,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家里两个大人都不在,纪嘉禾也有点纠结,但是江砚发烧了身边也不能没有人照顾,于是向来怂到没边的纪嘉禾突然壮了狗胆,临时决定把少年带回自己家。
生着病的江砚异常乖巧。纪嘉禾找了离自己比较近的程漾来帮忙,一路把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扶到自己家。
“纪嘉禾,我跟你说,他是病号,可经不起你折腾。”程漾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乖乖巧巧躺在床上睡着的江砚,心下为他默默点了根蜡。
纪嘉禾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程漾一口水呛进嗓子眼,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等到喉咙里热辣辣的感觉终于消减,纪嘉禾听见程漾的声音幽幽然飘进她的耳朵里。
“纪嘉禾,药不能停。”